“别说两个,百个我也答应。”夏雨立即说。
“第一,以后有事不许瞒我,更不许私底替我做决定。”
“好。”她想也不想就答应。
“第二,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离开我。”
“好。”这个好比上面那一个答得更快更欢,这也是她的愿望诶,伴他一生。
“回答这么快,你不是在忽悠我吧。”他怀疑地看着她。
“当然不是,前一个是在我们吵架那天我就做下的决定,后一个也是我的愿望,所以我才会……。”她一本正经地解释,谁知一抬头看见他眼里的笑,她顿时恼得捶他一记,别过脸不理他。
“好了,别气了,我们冷战地够久了,回去吧。”得到保证,便搂着她要回家,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掉进了群山,不过今晚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圆,围绕着它的还有满天星点,它们将这世间万物照得清清楚楚,所以夫妻俩并不愁入夜山路不好走。
“等等,还有这个。”夏雨拿起地上的树枝。
“这是什么。”月煞接过树枝,他一只手就抱住了,还空下一只手牵夏雨。
“这个。”夏雨将蚕茧指给他看。
“金色的蚕茧。”他惊呼,纵然他向来冷静也觉惊异。
“是诶,我在那边树上发现的,把这些茧拿回去,留下它们的卵,到明年的时候再孵化养大,结成金色的茧,抽出金色的丝,用这些丝织成的衣服一定会在富贵人家中畅销,我们可以赚很多的钱。”她兴奋地向他描述未来美景。
“不会有人买的。”
夏雨困惑地望着他。
“黄,很多人都能用,但这种金黄,是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颜色,平常人用了,只会被当作叛逆满门抄斩。”
“不……不会吧。”她惊骇地瞪大眼,但她也知道他不会拿这种随便问个人便知道真假的事情来骗她,她伤心地垂下头,“这些蚕茧没用了。”
“也不是一定没用,我们先把它拿回去,或许以后会需要它。”
夏雨看了看树枝,只有皇帝能用的东西,带回去根本就不会有用嘛,可是想着这难得一见的蚕茧,丢掉也舍不得。
“恩。”
“思琊,你们回来了,我和朵儿已经做好饭了。”夫妻俩刚打开院门,谢诗韵便迎出来,扬着一脸的温婉笑容,如同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月煞感觉身边人的身子颤了一下,他想到刚刚在路上*问楚思琊所得到的讯息,黑眸变得阴翳。他揽着夏雨越过谢诗韵,径直回房。回到房间,他们的麻布拼成的被子和谷壳填充的枕头被丢弃在墙角,而床上铺着的是玉枕与锦被。
夏雨走到墙角,将枕头抱起。这个枕头,是搬到这儿的第二天,夫妻俩一起做的。枕套是她绣的,并蒂莲希望他们夫妻恩爱,里面的谷壳是他装的,希望能够获得丰收。
见夏雨抱着枕头,月煞也想起了当初他们做枕头时的情景,心里一阵的甜,再看见床上的玉枕锦被,就格外的碍眼。他抓起它们,开门,丢出去。
谢诗韵正庆幸妖怪回房了,朵儿却不爽楚思琊对小姐冷漠,对乞丐女亲密,劝小姐敲门把楚思琊叫出来。谢诗韵当然不愿意,嘴里说“不想打扰妹妹和思琊说体己话”,主仆俩在门口拉拉扯扯。就在这时,冷不防的被子从天而降,将主仆俩盖在在下面,然后两个人双脚腾口,下一刻又站回坚实的地面。她们掀开被子,看见楚思琊瞪着她们。
楚思琊对自己很迷恋,他绝不可能用这种杀人的眼光瞪着自己,谢诗韵想到,而这身体里的两个灵魂,除了楚思琊就是月煞,这么说来,眼前这个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月煞。
“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月煞低吼。
“喂,楚思琊,你以为我们想来这儿啊,要不是你有幸让我家小姐……”朵儿单手叉腰,三两步站到月煞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十成十的茶壶。
“朵儿,不要说了。”谢诗韵吓死了,拉着朵儿就要走。
“慢着,地上这些捡走。”
“是,马上捡。”谢诗韵扯起被子,把断成两半的玉枕丢到朵儿怀里,拉着她走。这时候她才发现她们不知何时已经在院子外面,想到刚刚双脚腾空,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小姐,你别拉我呀!我要回去教训那个混蛋男人,他……”朵儿还在大吼大叫。
“你闭嘴!”谢诗韵厉喝,瞪了她一眼,才有拉着她往村外走。而朵儿被她那一喝一瞪吓到了,乖乖的让她拉着她走。
而谢诗韵正在思考要不要换个贴身丫鬟,当初选上朵儿是因为朵儿是个单纯的小人,忠于她,更崇拜她。那些个迷恋她的公子哥儿们要讨好她,也顺便讨好作为她贴身丫鬟的朵儿,而且在朵儿出言不逊之下也笑嘻嘻的,这养成了朵儿目中无人的性格,认为凡是她的爱慕者都是能够任她打任她骂的。当初她也认为这样很好,很多时候她不能骂朵儿帮她骂了,而意思意思骂骂朵儿也让她得了个宽厚待人的美名。可是现在,她怀疑这样对还是错,朵儿这种完全不会看人脸色,目中无人的性格,只怕有一天会害死自己也害死她,就像刚刚。
夏雨躲在门后偷看,在看到谢诗韵拼命扯着朵儿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要说她没同情心,她们是情敌诶,谢诗韵受挫就是相公更偏向她,她怎能不笑?再加上谢诗韵一直给她一种高贵,仙女似的不能亵渎的感觉,即使她故作亲切,她也感觉自卑,虽然总是告诉自己要争取相公,给自己打气,但其实是没多少自信的。但现在,原来她也像个平常人一样会害怕,会卑躬屈膝,会大吼,她也是个平常人。她心底的自卑一下子就消散了。
“什么事这么好笑?”不知什么时候月煞已经进屋,笑看着她。
“不告诉你。”她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朝他调皮地吐吐舌,转身往厨房走去,“我饿了,去找些吃的。”
“我也饿了。”他大挎两步追上她,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喃,“可是我想吃的不是饭,怎么办?”
“简单啊,你喂饱我,我再喂饱你。否则啊……”她将他的手拉到她凸起的小腹,“你儿子会抗议的哦。”
“好吧,我认了。”他故作哀怨,“我记得刚刚有人说做了饭,咱们去找找。”
夫妻俩如连体婴般进入厨房,夏雨揭开锅盖,一见到那锅中黑黑的一团,两个人都傻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夏雨语音颤抖。
“锅巴?木炭?”
夏雨白他一眼,拿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打开放在墙角的米缸,脸顿时垮了。
“大小姐不会做饭就不要做嘛,我们仅剩的一点米都没了。”
月煞也看见了空米缸,“明天到米行去买米,至于今晚,我去川伯家借一些。”
“我担心的不是今晚有没有饭吃,而是咱们家经济本来就困难了,现在又飞来横祸。”夏雨满面愁容。
“**。”月煞耍宝地发出开奖的声音,一个钱袋出现在夏雨眼前。
她迟疑地看他一眼,打开钱袋,眼睛顿时睁大了,满满的一钱袋,全是银子,拿在手上又沉又重,有上千两啊。
“这……这……”她这一辈子还没拿过这么多银子呢,激动得花都说不清了。
“这是家用,这几天我在腌恶山抓了几个山贼送到官府,这是赏银。”
“抓山贼?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夏雨担忧地上下察看,山贼可都是些杀人不眨眼,又凶又恨的魔头。
“放心,我没事,那些山贼连我的头发丝都没碰到就被我一个个点了穴,一动不动地任我绑起来送交官府。”月煞抓住她的手,又做了几个抬手踢腿的动作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那就好。”夏雨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你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我宁愿日子过得苦也不要看你受伤。答应我,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这可能有些困难,不过我答应你我绝不会受伤。”因为他绝不可能看着她过苦日子而无动于衷。
“这种事又不是你说不会受伤就不会受伤的。”夏雨皱眉。
“相信我,我的武功很高的,而我也会找一些平庸的犯人来抓,不会去碰那些高手,这样就不会受伤了。再说了,我抓了这些犯人,社会上就会少很多悲剧,我这也是积德,菩萨会保佑我的。”女人都喜欢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为了说服她,他不惜搬出自己最不屑的神佛。
想想他说的也对,“一定不会受伤?”她再一次确认。
“一定不会。”他单手举起,发誓的动作。
“如果你受伤了我就离开你,我说到做到。”承诺不够,她再加上一句威胁,相信这样他会时时记住不能受伤。
“娘子,不用这样吧。”
“一定要!”她斩钉截铁地说,与他眼对眼,最后,他败下阵来。
“知道了。我去借米了。”他转身朝门外走。
“回来的时候顺路在菜园子里摘一个嫩南瓜。”夏雨的声音追在他背后。
“好。”他扬声回答,挥挥手,打开门出去。
夏雨呢,她一转身脸就变得和她面对着的东西一样黑了。
“算了,瞪着它它也不会自己消失。”她叹口气,拿起锅铲把黑东西铲掉,再加水洗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