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邱家的防线便全面崩溃了。
就算在此场合,赵医生也是神定气闲,他揪着邱宏的头发,冰冷的枪口准确的对着邱宏的太阳穴。多亏,还留了这样一个筹码。
随着“嗒”“嗒”“嗒”略有些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人群很自觉的散开,拥挤的房间,瞬间有条不紊。
随着声音的临近,一个棕色大波浪的女子,戴着墨镜优雅的走进来。她的脚步很慢,不疾不徐,如同聚光灯下的走秀,高贵、优雅、迷人,每一步都在清醒的告诉赵医生一个残酷的事实,那便是她是个高贵到骨子里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就算在这样危机的时刻,依然是。
“周先生。”邱萍朱唇轻齿,声音如山涧甘泉脆而生甜,缓缓流动。纵然日月在更替,时间在流转,万物在轮回,她依然不会为之所动,只会很缓很缓的顺着自己的想要的样子流淌,波澜不惊。
在看到邱萍的一瞬间,赵医生也就是周鸣有些脚底不稳,他果真没有料到会是邱萍,亦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游刃有余、气定神闲。只是看着气场,便自觉输了三分。
“你拎着那垂死的老人,想要做什么?威胁我吗?”邱萍浅笑,微微上扬的嘴角略带邪意,还有满脸的不屑。
“是吗?”比起邱萍,周鸣笑的很嚣张,甚至有些夸张,纵然嘴角再怎么样的上扬,凌厉的眉眼依然全身心的警惕着,没有丝毫的放松。
“你信不信我一枪崩了这老家伙!”
邱萍脸色丝毫未变,纤细的手指优雅的摘掉墨镜,露出灿若星辰的眼睛。“周先生何必自乱了阵脚呢。”
周鸣嚣张的笑僵硬在脸上。何必自乱了阵脚呢?是啊,这个女人真是可怕,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被她说中了心事。如果是正常平等对视,他是不会如此冲动的,只因他乱了心思,无法平静。
“这老头是你唯一的筹码了吧?但对萍来讲,这个筹码似乎分量不足呢。”
“你什么意思?”
“宝刀果然老矣。”
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你是想说这老头的生死与你无关吗?”周鸣仰天大笑,“既然与你无关,那你来这里岂不是毫无道理可言?”
邱萍眸中浅浅的笑意,完全让人看不出,这老头对她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能在这种生死关头,浅言轻笑的人,最是无法猜透。
“怎么可能无关呢?我记得周先生应该知道这老头是萍的父亲。”
听到邱萍的话,周鸣的心竟然踏实下来,毕竟这老头已是手中唯一的筹码,能争取多少算多少吧。
“你还知道这件事,是最好不过了。”周鸣表情变得阴冷,似乎已经开始了准备谈判的状态。只是邱萍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这种阴冷变成了肃杀,而且是暴躁的、着急的杀意,还带着忧郁和惶恐。
邱萍说:“但是,我不在乎他是今天死,还是明天死。”
今天死在他的枪下也好,明天死在病床上也好,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不同。很干净的抛弃了这个老者,干净的有些找不着边际。
这种强烈的反差,若换做别人肯定就要崩溃了,但对手毕竟周鸣,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原来这样啊。”周鸣很快便捕捉到了不同,竟邪魅的笑起来,“邱萍,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想看我如何收拾这个老头,才特地现身来观戏的吧?”
“当然不是。因为萍再怎么样的无礼也总归是晚辈,应该让长辈死的踏实才对,是不是?”
邱萍轻轻浅浅的笑,不忘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周鸣紧张的看着邱萍,根本就不曾想,她还会继续往前走,这是演的哪出?他有点搞不懂了,只有他将枪口换个方向,邱萍肯定就成了他手中的人质。可是邱萍不是会这样冒失的人,不会将自己置身如此危险的境地。
到底怎么回事?周鸣的手抖了抖,放弃了指向邱萍的打算。或许某个神枪手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只要他稍微不留意,便会死于非命。
邱萍在距离周鸣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弯腰凑到邱宏的耳边,低语:“爸爸,我找到女儿了呢。您大可以带着遗憾和愧疚死不瞑目。”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嗖”一颗子弹准确而又毫无征兆的射向邱宏,子弹在脑门炸开了花,鲜血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周鸣顿感不妙,他万没有想到邱萍会如此阴狠,因为吃惊,枪口的转向竟也变慢了。枪还为未准邱萍,便无力的跌落在地上,连带双手双脚一起被子弹贯穿。
他最终还是被这样的算计了。从一开始便防备她会出这样阴损的招数,但还是没有招架住。那个只会清澈的微笑的女孩,俨然已经成了撒旦,这样的魔鬼,他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