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皓扬是我的儿子，照顾他是我的责任，所以……”
“你凭什么说青岩是你的儿子？”顾飘急了，她不等卢觅雪说完就直接站了起来。
“顾飘，你坐下，你让卢阿姨把话说完。”萧翰霆拽着顾飘的衣服让她坐下。
“你去把相册拿来。”卢觅雪吩咐站在一旁的佣人。
佣人拿来一本很厚的相册，递给顾飘。顾飘伸手接过来，一页一页的翻开看。其中有不少都是顾青岩参加运动会比赛的照片，笑容里充满阳光和自信；相册的最后几页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的顾青岩脸上带着些许的稚气，穿着学士服，旁边站着卢觅雪和白璞凡。
顾飘合上相册，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站起身深深地向卢觅雪鞠了个躬，“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话表示道歉。”说完这句话，顾飘拿起放在身边的包就转身离开，“顾飘。”萧翰霆站在顾飘面前拦住她。
“你干什么？在车上我都说了我还有事，现在我该回去了。”顾飘紧紧抓住手里的包，费力的仰着头看着萧翰霆，顾飘身高才一米六站在近乎一米九身高的萧翰霆面前显得很瘦小。
“顾小姐，难道不敢面对这事实吗？”卢觅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缓缓地说着。
“对不起，我真的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顾飘，逃避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你知道吗？”萧翰霆试图说服顾飘。
“顾小姐，你觉得你不答应，我就没有办法带走皓扬吗？”
“……”顾飘依旧背对着卢觅雪站着，低着头不肯说话。
“我约了一个星期以后在市第一中心医院做亲子鉴定，我希望到时候顾小姐能带皓扬过来。”卢觅雪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顾小姐不希望我采用其他一些手段吧？翰霆，送顾小姐回家。”
萧翰霆跟着顾飘走到楼下，萧翰霆伸手拉住顾飘，“顾飘，你站在这儿等会儿，我去开车。”
“谢谢萧总，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顾飘不想再和这家人有任何的接触。
“顾飘，我希望你能面对这件事。”
“我能不能面对这件事情关你屁事啊！这事儿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顾飘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这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顾飘，你冷静点。”
“对不起，萧总。您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家。”说完，顾飘就转身离开。萧翰霆追上去拉住顾飘的胳膊，强行把她拉到停车场塞进车里。
“顾飘，你没事儿吧？”顾飘从坐上车以后就一直头倚着车窗不说话。
“我没事儿。”顾飘坐直身体，从包里拿出手机给顾青岩打电话，“青岩，晚上想吃什么？”声音很温柔，好像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想吃汤圆。”
“不行，晚上吃汤圆不好消化。晚上我给你做皮蛋瘦肉粥和五花肉紫苏包好不好？”这是萧翰霆第一次听到顾飘说话真么温柔，只是这个人却不是自己。
“好，我还想吃鱼香肉丝。”
“不行，今儿心情不好，不想做这个。”
“那怎么办？我今天很想吃鱼香肉丝。”顾青岩在电话那边给顾飘撒娇。
“要不我给你做萝卜丝虾丸汤？”
“嗯，好。”
萧翰霆看着嘴角微微上扬的顾飘，心里头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的嫉妒之火，“看来皓扬很依赖你啊！”
“他叫顾青岩，我不认识你所说的皓扬。”顾飘和萧翰霆说话从来都没好声好气过。
萧翰霆看了一眼顾飘，知道她仍是不肯面对顾青岩就是白皓扬的事实，“你知道吗，青岩以前吃饭很挑剔的，每天早上都要佣人把今天一天的食谱拟定好给他看，如果他不满意就要重新修改，为此家里专门给他请了一位厨师。”
“嗯，青岩现在也挺挑剔的，每天给他做饭都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提到顾青岩，顾飘的脸上总会带着一丝微笑。
“我看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萧翰霆看了一眼顾飘，顾飘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不知道哪天我能有幸亲口尝到顾小姐做的菜？”
“萧总，您过奖了，我的厨艺肯定比不上您家里的厨师，我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那可不一样，厨师做菜只是为了工而已作，而顾小姐是则是带着感情做菜的，所以顾小姐做的菜里有家的感觉，很温馨。”
顾飘听到萧翰霆这番话，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萧总，您在前面放我下来就行，我得去超市买些菜。”
“嗯，挺巧的，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我妹妹还嚷着要我去超市给她买零食呢，要不是顾小姐提醒，这事儿我都忘了。”
“嗯，正好一起。”顾飘只好答应萧翰霆，这种人真的是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萧翰霆将车在停车场停好，就跟着顾飘进了超市。顾飘推着购物车在冷藏区挑选着晚上做菜需要用到的东西，萧翰霆见顾飘不搭理他，只好一直跟在顾飘身后看着顾飘认真的挑选东西。顾飘挑完要买的东西以后就往收银台走，突然顾飘注意到萧翰霆什么都没有买，“你不是要给你妹妹买零食吗，你怎么不去挑啊？”
“哦，我不知道要买什么。”萧翰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要不你帮我挑一些。”
“嗯，好吧。”顾飘推着购物车来到零食区，挑了一些坚果、黑巧克力和话梅一类的零食放到购物车里，“像饼干、薯片这一类的最好少吃，对身体不好。”
“我才知道原来零食里头也有这么大的学问。”萧翰霆说着就把刚才顾飘挑的零食每样又各拿了一份放在购物车里。
“你买这么多？你妹妹一个人吃的完吗？”
“嗯，这些不只是给我妹妹买的，还有别人的。”
“嗯，好了，结账去吧！”
出了超市，萧翰霆将手中的一个购物袋递给顾飘，顾飘看了一眼是刚才自己挑的那些零食，“你带回去给你妹妹吃吧。”
“上次我送你礼物你不要，这次只是一些零食而已，你也不要？顾飘，你当真就这么跟我见外吗？”萧翰霆有些生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拒绝自己。
“不好意思，萧总，这不是见不见外的问题，这是……”
“是什么？别用你有你做人的最低道德底线来解释。”
“萧总，谢谢你今天送我回家，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顾飘不想再和萧翰霆继续纠缠下去，只好转身快步离开。
“顾飘，你站住。”萧翰霆拎着两大袋零食追上顾飘。
“顾飘，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萧总，您多想了。”
“我多想了？难道不是吗？”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顾飘准备离开却被萧翰霆一把拽住胳膊，“你干什么？”
“顾飘，你把这个带回去，就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给弟弟买的。”
“行，那我替青岩谢谢你。”顾飘看到萧翰霆眼中已略有怒意，只好点头答应伸手接过萧翰霆手中的购物袋。
“顾飘，顾青岩是你的软肋，以后不管你们能否能够在一起，你这辈子都会受制于他的。”
“萧总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
“顾飘，你不要这么执迷不悟！”
“我怎么执迷不悟了？你了解我有多少？你凭什么这样说我，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顾飘，你和皓扬真的不合适。”萧翰霆不想和顾飘吵架，便用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
“我说了，他叫顾青岩不叫皓扬。”
“算了，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没多远，我走回去就行了。”顾飘说完就拎着东西往家走，萧翰霆不放心顾飘只好在后面慢慢跟着她。顾飘知道萧翰霆在后面一直跟着他，一直跟到小区门口。顾飘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萧翰霆。
“我看着你上楼，然后我就回去。”萧翰霆怕顾飘再次赶他走，只好自己提前做出让步妥协。顾飘看了一眼萧翰霆，什么也没说就自己上楼回家了。
顾飘打开门将菜放到冰箱里，拎着那一大袋零食进了卧室。顾青岩正在练字，“你回来啦，快去做饭吧，我饿了。”
“就知道吃。”顾飘将零食放在桌子上，“给你买的。”
“这是什么啊？”
“零食，你先吃点儿，我这就去做饭，不许多吃，不然下次就不给你买了。”
“嗯，好，我绝对不多吃。”
顾青岩撕开一盒儿巧克力尝了一口，很苦，顾青岩撇撇嘴将巧克力咽下，“真难吃。”顾青岩走到厨房站在顾飘身后，“怎么了？”顾飘扭头看着他。
“给你吃这个。”顾青岩将咬了一口的巧克力递给她，顾飘看了一眼就知道顾青岩肯定是很不喜欢吃这种可可含量高于百分之九十的黑巧克力。“很好吃啊，你觉得很难吃？”顾飘咬了一口巧克力问顾青岩。
“嗯，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还买？”
“吃多了就习惯了，再说了好吃的东西不一定对身体好啊，大部分苦的食物都对身体比较好。”
“哦，那我给你留着。”顾青岩将巧克力放在顾飘围裙前的兜里。
“拿走，别放这儿，我做饭呢，一会儿该融化了。”
“嗯，好。”顾青岩拿了巧克力准备回卧室，“唉，青岩，我想给你说个事儿。”
“嗯，说吧。”顾青岩将巧克力放在一旁，站到顾飘身后，用胳膊揽住顾飘的腰，将下巴放在顾飘的肩膀上。
“我想等几天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嗯。”
“答应了？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为什么？”
“人过了二十五岁，就有必要每年做一次全身体检，其实人就像一个系统复杂的机器，只要一个小小的‘零件’出现故障，都可能导致身体停止工作，所以我们要定期的对身体各个器官、组织、内脏进行‘检修’，这样才能保证身体正常运转，才不会在半道‘停工’。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每年定期做体检的原因。”
“嗯，我知道了，我听你的。什么时候去？”
“下个星期吧，我得提前打电话预约，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其实，顾飘心里很不想带顾青岩去做体检，只要DNA亲自鉴定结果一出来，顾青岩只能选择和卢觅雪回家。顾飘不是没有想过要很自私的将顾青岩留在身边，但是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辈子吗？
融辉·宜园，萧家萧翰霆将一大堆零食扔在萧宛云的面前，“大哥，你怎么有时间去逛超市啊？”
“嗯，今天没事儿去超市散散心。”
“大哥，你没事儿应该多陪陪雪桐姐姐啊，她今天给我打电话说都快半个月没见过你了。”
“宛云，我和你雪桐姐姐的事儿你就不要操心了。”
“为什么啊，雪桐姐姐人那么好。”
“没为什么，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一个星期以后，顾飘带着顾青岩去了市第一中心医院做体检，其实体检只不过是卢觅雪安排的一出戏而已。回到家顾青岩嚷嚷着非要顾飘给他做好吃的，“丫头啊，我要吃好吃的，你给我做。”顾青岩躺在沙发上装作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哪天吃的不好了啊？”
“我要吃比以前还要好吃的东西。”
“为什么？”
“今天在医院抽了那么多血，我现在头晕。”顾青岩赖在沙发上装可怜。
“得了吧，你才抽多少血啊，我献血的时候抽400毫升都不会头晕。”
“不行，我就是头晕。”
“好啦，好啦，我现在就给你去做。”顾飘起身去了厨房，顾青岩也从沙发上起来，像个跟屁虫一样也跟着顾飘进了厨房。
半个月以后，萧翰霆给顾飘打电话，顾飘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萧翰霆的名字，手机屏幕一直在闪顾飘就是不接电话。萧翰霆一连打了五六个电话都没人接，萧翰霆只好打电话给李晋，问他今天顾飘是否去上班了。
李晋站在顾飘旁边看见顾飘正趴在桌子上，李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班时间，发什么呆呢？”
“哦，对不起李总。”顾飘赶紧坐好继续工作。
“好了，你下去一趟吧，萧总在楼下等你呢？”李晋看着顾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很来气。
“我不去。”
“到我办公室一趟。”李晋说完就走了。
“哦。”顾飘低着头跟着李晋到了办公室。
“萧总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李晋在办工作后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没听到。”
“萧总就在楼下等你，你下去一趟吧。”
“这是私事，我不想占用上班的时间。”
“顾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敬业了啊？”李晋对顾飘是恨铁不成钢，“今天不管你在不在公司，我都不扣你工资，你赶紧下去吧，别让萧总久等了。”
“不行，我觉得这样做不合适。”
“顾飘，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好吧，我这就下去。”顾飘离开李晋的办公室，关了电脑拿起包就朝楼下走去。走到一楼大厅就看见了萧翰霆的车停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顾飘深吸一口气背着包就往出租车招手站方向跑去。萧翰霆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顾飘，他赶快打开车门追上去。
“放开我。”顾飘甩开萧翰霆抓着她胳膊的手，继续往前走。
“顾飘，你跑什么？我又不会怎么着你。”萧翰霆继续跟着顾飘。
“你别跟着我。”顾飘也不回头，背对着萧翰霆大吼。
“DNA亲自鉴定报告出来了。”萧翰霆站在顾飘身后不远处说着，声音不大不小顾飘刚好可以听见。
“你别告诉我结果。”顾飘捂着耳朵冲萧翰霆大吼。
“我告诉你顾青岩就是白皓扬，顾青岩就是融辉集团白董事长白璞凡的儿子白皓扬。”萧翰霆走上去拽住顾飘的胳膊，害怕她一激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卢阿姨想见见你。”萧翰霆低头看着有些失了神的顾飘。
“我不去。”顾飘试图挣脱萧翰霆抓住她胳膊的手。
“小陈，把车开过来。”萧翰霆让司机把车开过来，萧翰霆强行把顾飘塞进车里。
“顾飘，这是事实，你必须得面对。”萧翰霆继续劝顾飘。
“你闭嘴！”对顾飘来说萧翰霆就像是恶魔一般，唯恐避之而不及。顾飘从包里拿出手机，给顾青岩打了电话，“青岩，我中午不回去了，你自己做饭吃，要是不想做饭就打电话叫外卖，记得不要吃太多油炸的东西。”
萧翰霆看着顾飘挂了电话，“你到底爱不爱顾青岩。”
“你说呢？”
“我觉得你并不爱他，至少不是那种深到骨子里的爱。”
“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你爱他，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你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件事？”萧翰霆看了一眼顾飘，自顾自的说着。
“我不想青岩受到伤害。”顾飘低着头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