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容死了,众人都很意外,也都很惋惜。尤其公孙燕更如五雷轰顶,誓死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不,不,木容不会死,她不会死的,绝不会死的······”血红的双眼喷射着如毒的火焰,突然一把揪住了申蓝霸的衣领子,发疯似的狂喊道:“木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的?啊?是不是你杀了她?是不是啊?你这卑鄙的小人,我早就看出你欲对她不轨,你垂涎她的美貌,捞不到手,所以就骗她到没人的地方杀了她,对不对?对——不——对?”
申蓝霸哭丧着脸,泪都快下来了,“燕公子,您冷静点,没有十足的证据千万别瞎猜呀!申某纵使色胆包天,也不敢动用恩人的女人哪!”
公孙燕依旧不依不饶:“说,那你是怎么遇上她的?你是在哪里遇上的?你怎么那么凑巧偏偏就遇上了她呢?”
“我······我······”这连珠炮似的逼问简直令申蓝霸无力招架。抱回程木容时他还天真的想着如何巧用离间之计,但现在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自己竟会弄巧成拙,掉进公孙燕的醋坛子里,差点还被淹了酸鸭子。“义侠,”万般无奈,只好求助于肖伟远了。
公孙燕忍无可忍,猛地挥起拳头狠擂向申蓝霸的脸,同时怒吼一声:“说——,不说爷就宰了你。”
申蓝霸防不胜防,当即仰翻在地。一旁的冷三公子终于按耐不住发起火来:“公孙燕,你疯了吗?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怎么可以胡乱猜疑?”
“燕儿,还不快向申庄主道声对不起。”此时,肖伟远也不得不介入其中,以强硬的口气来制止公孙燕的冲动了。纵然他更恨面前这个人——恨他差点让玉侠背负着不可饶恕的罪名走入鬼门关;恨他利用卑鄙的手段毁了爱女的清白;恨他挑拨离间,他将程木容的死加罪于毒剑身上······但是恨归恨,眼下却不是泄恨的时候,还必须以大局为重。
公孙燕当然不清楚这些了,眼见所有人都袒护着申蓝霸,禁不住委屈的大哭起来:“你们,你们麻木不仁,你们都是木头做的,你们人心向背,你们是想逼我去死······”说着从地上抱起程木容的尸体,径奔自己房间里冲去。
“燕儿——”肖伟远闭紧眼眸,这一刻他难过极了。
申蓝霸不失时机,慌忙近前来说道:“义侠,对不起!其实这一切都是申某不好,假如当时申某能够擒住毒剑,那么程姑娘也就不会惨遭毒手了,燕公子又何以会为着这些伤心欲绝跟大伙儿翻脸呢?”
肖伟远摆摆手,示意不要再提这件事,然后默默的向外走去。天上,雪花还在飘着,一朵朵晶莹洁白。他伸出手接住一朵,雪花凉凉的,转瞬融化在掌心,他于是握紧拳头,忍不住喃喃叹道:“人间如此美好,邪恶几时才能根除哇?”
当再次回到来星店已是黄昏时分,白如龙正站在公孙燕房门外的石阶上苦口相劝。那两扇门由里反锁着,隐约还能听见哭泣的声音。肖伟远站定了,静静听着两兄弟的对话:
白如龙:“燕弟,我是大哥,快开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公孙燕:“不,我不想见任何人。我什么都不要听,我只要呆在这里,一个人呆在这里。你走吧!最好谁都不要理我,从此我再没有亲人,我害怕别人欺骗的我太多太多。我害怕再有第二个红衣大哥,害怕再有第二个程木容。我只需和第一个呆一起,活在记忆里,在梦幻中死去······”
白如龙:“不,燕弟,不要犯孩子气了,活在记忆里很累很累的,你受不了,只有现实才可以解脱。听我说,失去一个红衣大哥还有我们,你身边会有更多更多的红衣大哥疼你爱你,岂不是又找到了平衡,找到了另一个记忆的现实?”
公孙燕:“不,不,你走,你走。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不想听······”
白如龙:“燕弟,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你这样就对得起你心爱的人儿了吗?木容姑娘已经死了,在她生前你爱之最深,所以爱是要她生的无悔,死的无憾。给她一片净土,别让她再不得安宁了,好吗?”
这时,肖伟远也禁不住走来说:“燕儿,如龙说得对,走出来吧!痛苦只会让人消沉,驱不走噩梦,只有顽强才能给你永生的力量······”正说着,冷三公子和申蓝霸突然急匆匆赶来,大声禀报一句:“禀肖伯,毒剑找到了。”
“在哪儿?”
“乱石山······”
门突然开了,公孙燕形容憔悴的走了出来。在他手里同时握着一柄剑——流云剑,那是他的复仇之剑,“肖伯伯,我要亲手杀了毒剑,替木容报仇。”
肖伟远点点头,欣慰的笑了:“好孩子,你终于肯给我们,给你自己一次机会了。你知道吗?爱只有包核在生命里才能够吐露芬芳,生命在为自己付出的过程中同时又属于世上的每一人个也才会光彩照人。”
公孙燕点点头,感动的泪如雨下。
埋葬了程木容,四兄弟径奔乱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