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你是我的救赎

是没有爱情的婚姻不道德？还是没有婚姻的爱情不道德？前者伤害的是自己，后者伤害的是别人。
（一）
生活似一把无情的刻刀，在面庞上刻下皱纹，在心路上划出伤痕。
辛铁打了华青后一摔门走了，华青跌坐在沙发上无声地哭泣，在她的心里，感觉天都要塌了。华青的心从欢乐的顶峰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
华青知道，在内心里，她是舍不得这个家的。
可是辛铁当着儿子的面骂了她，打了她，她还能原谅他吗？
原谅他吗？
不，那块镜子碎了，裂痕还在，并在心底划了道伤痕，隐隐作痛。
真的离婚吗？自己舍得放下这个家吗？
离散吧，从此各奔天涯。
华青就这样反复地纠结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今天晚上，辛铁没有回家，华青知道他是在他上班那儿，这个时候，彼此回避一下也是明智的选择，免得在一起又是战争发生。
晚上，华青躺在床上想着可能到来的一切灾难。
注定的命运在悄悄地逼近她。
这一刻她恨死了森俊，他从来不在白天发短信，偏偏今天他要发？碰巧今天她没带手机碰巧辛铁也在家，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另外，也是森俊提醒她，说如果她舍不得把他们之间的短信删了，那就抄在笔记本上，没想到就是笔记本惹的祸，一切都是森俊造成的。
华青忘记了，自始至终都是森俊造成的。
没有森俊对她的不懈的追求还会有今天自己的痛苦吗？
当现在华青面临着要失去一切的时候，她开始对森俊有着深深的抱怨。
当森俊追求她的时候，她一次又一次拒绝他的约会，可是总抵挡不了他那软软的语气的哀求。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自己不能玩火自焚，可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来诱惑她，宽慰她，又为她做出了一些惊世骇俗的事，使得她终于掉进了森俊设置的深不可测的苦难情海。
华青深知，在她和森俊的这场感情纠葛中，她所付出的比森俊多得多。从一开始遇到森俊她就输了，输得彻头彻尾，输得血本无归。她深切地知道，自己已经所剩无几了。
森俊告诉过她，他自己的婚姻很不幸，他从来没爱过自己的妻子，他仅仅是因为初恋所受的创伤无法排解，才一气之下迅速结婚。婚后夫妻之间没有一点感情，他也忘不了华青曾给她带来的幸福和快乐，所以他现在才又不顾一切地追求华青。
森俊的爱让华青感到幸福的同时也带给了她撕心裂肺的痛苦。对于森俊的苦追，自己终究狠不下心来。
华青也恨森俊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爱别人，他们之间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各人都已经担负着沉甸甸的责任；明知道自己的追求会给华青带来痛苦和压力，明知道女人都受不了男人的甜言蜜语，明知道一个女人出轨后再也无法回头，他却不顾一切后果地来追求华青。
不管华青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他还是用他所谓的爱毁了华青。此时的华青在对森俊的爱与恨中挣扎。
她原本完整的家就要彻底地散了。看来这次离婚是不可避免的了，辛铁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那么她离了婚又怎么办？森俊以前对她说过如果她离了婚，他会和她结婚的，现在他害得她不得不离婚，他会不会付起对她的责任？他还会对她兑现许下的诺言吗？
原来，自己只是婚姻围城里的一个过客。夫妻虽是同林鸟，但彼此的心若不能交汇到一起，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散的。
华青心里愁肠百结，无法入睡。
这样的睡眠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啊！
没有梦做也是一种痛苦。
今天晚上对于华青来说，注定是一个彻夜难眠的日子。
森俊可会知道，他今天一下子的心血来潮给华青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偏偏这时候这个自称爱她爱得要死要活的人却不能给她一点安慰。
这时候的华青，要的不是来自天边的太阳的照耀，而只是一个温暖的拥抱。而此刻，能照耀她的太阳远在天边；能拥抱她的人今天才打过她，一去不回。华青不禁凄然泪下。
明天晚上单位开会，华青决定开完会后打电话给森俊约他见一面，和他谈谈她准备离婚的事，看他是什么态度？过了明晚她还暂时不敢随便出门，辛铁现在一定会经常回来的。明晚就以开会为借口，刚好有机会俩人见一面。
第二天，华青给森俊发了个短信：“他知道我们的事了，今晚见面详谈。”
到了第二天晚上，开完会后华青和森俊在老地方见了面。
一见面，森俊就抱住华青，温柔地亲吻她的脸和嘴唇，华青推开了他的手。
“就怪你今天发短信给我，刚好我没在家，手机也没带着，他看到你发的短信了，还把我笔记本上的短信也找到复印了下来，他知道我们的事了，他今天还打了我，我向他提出离婚了，你说怎么办？”
华青说完，紧盯着森俊的脸，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你怎么会不带手机呢？你太大意了，还有，为什么你要把笔记本乱放呢？你不会好好收起来吗？”森俊责怪道。
“你还怪我？都是你惹的祸。平常白天你从来不发短信给我，为什么你今天要发？我出门时已经想起来手机没带着，但是想想不会有你的短信，就放心地出门了，谁知道你会发短信来？如果你不发短信，他就不会去找我的笔记本，一切都是怪你，你倒还来责怪我？”华青生气地说。
森俊看到华青生气了，赶忙抱住她说：“我昨天是因为突然太想你了就给你发了个短信，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该发生的事迟早会发生的。如果他非要和你离婚，离就离吧，我也回去和她谈离婚的事，你放心，我说过我会永远对你负责的，他不要你我会要你，六年前我就想要你了，更别说现在我那么爱你。和你天天生活在一起才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万一她不同意离婚你怎么办？”华青担心地问道。
“她会同意的，这几年我们已经同床异梦了，我以前和她说过几次离婚的事她都没反对，只不过因为没有你回到我身边，所以我也没有认真地去想这件事，现在我提出来离婚，她一定会同意的。”森俊拥住华青，让她放心。
“好，明天他一回来我就和他谈离婚的事，我儿子我也让他跟着他父亲，我已经没有勇气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华青难过地说。
“别难过，你儿子虽然跟着他父亲，你也可以尽母亲的责任去看望他、关心他。至于你，你放心好了，我那么爱你，这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好的，永远不会变心。虽然我没有他有钱，但是我会比他对你好得多，凭我们两人的工作，以后不会让你受苦的。只是我担心我女儿，万一她妈妈让她跟着我，你会接受她吗？”森俊担心地问道。
“你放心，因为我爱你，我就会爱你的一切，只要她接受我，我一定会对她好的。”华青真诚地对森俊说。
“那好，你就别担心了，我和你结了婚后，好好的去买一套房子，天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这辈子有我这么一个爱你的人，你够幸福的了。你和他生活在一起天天打冷战、吵架，这种生活又有什么意思？”
“那我就放心了，也不痛苦了，你要记得你对我的承诺，以后不能对我变心，如果以后你又抛弃我，你就太没良心了，因为我是被你害得离婚的。”
“你就放心吧，你是我心里的珍宝，我怎么会舍得抛弃你，我也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我这一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们就说定了，明天就去办离婚的事，下星期我们就去领结婚证，我想马上就和你生活在一起，免得天天晚上忍受想你想得失眠的煎熬。”
森俊说完，把华青拥在怀里狂热地吻她。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华青一看是辛铁的，她不想接电话，既然已经决定离婚了，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手机一次又一次固执地响着。
“华青，回去吧，总要面对的，今晚和他谈离婚的事，我也回去谈。”
“好吧，我回去。”
华青和森俊恋恋不舍地分手回家了。
（二）
辛铁在上班地点呆了一夜后，心情平静了些，他想回来和华青好好谈谈。他知道每个星期的今天华青们学校都会开会，他要回去等她开完会回来就谈。
辛铁快走到家门口时，遇到了华青学校里的同事，他和那个同事打了招呼后才知道华青他们已经开完会回来了。他心里有点不安，昨天他打了华青就走了，今天见到他华青会怎么样呢？
辛铁进了门，看到华青并不在家，只有儿子在看电视。他问儿子他妈妈去哪儿了？儿子告诉他去开会了还没回来，辛铁的心放松了下来，就和儿子边看电视边等华青。
半个小时过去了，华青还没回来，辛铁的怒气上来了。他断定华青一定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没想到华青竟然如此不在乎他的感受？她一定以为他不回来了才又和那个男人去约会，由此他可以推断出他没在家的日子华青一定都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而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家看电视。
辛铁拿出手机拨通了华青的电话，但是没人接电话，他连续拨了几遍都没人接，只好放弃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华青仍然没回来，辛铁又一次拨通了电话，还是没人接。
辛铁彻底崩溃了，他感觉到华青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了，她的心里现在只有那个男人，她是彻底地不要这个家了。她竟然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痛苦，连电话都不接，这是怎样一个狠心绝情的女人？
辛铁躺在沙发上，想着发生的噩梦一般的事情，他的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
辛铁的一颗强硬的男人心此刻被华青刺激得痛不可忍。
他想不通华青怎么会变得这样无情？她真的不想要儿子不想要这个家了吗？她真的一点也不留恋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了吗？
儿子看到辛铁的眼泪，听到辛铁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小小年纪的他似乎明白了这个家里发生的不幸的事，默默地一个人看电视，不敢和父亲说一句话。
华青怀着恐惧的心情进了门，她不知道那个粗暴的男人会怎样对她？
她看到辛铁躺在沙发上，旁边的地上丢了一地的湿渣渣的面巾纸，他擦什么了？感冒擦鼻涕了？擦汗了？难道他……他擦的是泪水？一地的纸，像一朵朵被扔弃的孝花。
华青的心里一紧，心头急速地闪过一团黑云，不吉利……太不吉利。这些会意味着什么？他们之间夫妻关系的埋葬吗？
儿子已入睡了，就睡在另一张沙发上。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又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辛铁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
“我没有，我们今晚开会，我才开完会回来。”华青争辩道。
“你撒谎，和你一个学校的同事早已回来一个多小时了，你是不是真的要毁了这个家？你到现在都不顾及我和儿子的感受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当真是鬼迷心窍了吗？”辛铁气愤之极。
已下定决心离婚的华青不想再和他说什么，转身进了卧室。
辛铁把儿子抱到床上睡，跟着进了卧室。
他对华青说：“我们好好谈谈吧，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华青怎敢告诉辛铁是她学校的同事，她只有对他撒一个弥天大谎：“他是我大学时的初恋情人，我们在一次学习交流中偶然遇到，当天他请我吃饭。你记得吗？有一次我打电话给你，告诉你我不回家吃饭了，说在学习的单位吃，就是那一次突然见面的。之后他有时会请我吃饭，出去散散步，我们很谈得来，慢慢地我们就旧情复燃了。”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工作？”辛铁问道。
“你不必知道他在哪儿工作，我不会告诉你的。”华青拒绝了辛铁的要求。
“你只要和他断了联系我会原谅你的，我不想失去你，不想毁了这个家，难道你不要儿子了吗？”辛铁说着流泪了。
这是华青看到辛铁第二次为她流泪，她才知道或许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她一点也不关心她体贴她的冷酷的男人在内心深处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华青想起这个男人以前对自己一见钟情，想起他也曾对自己有过很深的感情，她也流泪了：
“太晚了，如果这几年你会知道珍惜我，不要漠视我、打击我、伤害我，会知道关心我，我就不会对你失望，也不会恨你，更不会出轨。现在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彻底没有了，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他，我离不开他，没有他我活不下去。我也忘不了我们曾经有过的感情，他毕竟是我的初恋情人。放了我吧，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好，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你好好去找一个能和你过平淡日子的好女人，我也不适合你，我是个太看重感情而不看重物质生活的人，你即使挣太多的钱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对我有没有感情？关不关心我体贴我？但是现在你即使能给我这些我也不在乎了，我只在乎他，我爱他。”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回心转意了吗？我以后会改的，我会关心你，不再像以前一样忽视你。”辛铁仍不放弃，抱住了华青。
“不，太晚了，”华青挣脱了他的拥抱。“那个人已经为了我去和他妻子谈离婚的事了，我们俩走到这一步也只有离婚了，等我们离了婚他会和我结婚的。”华青此时已经不顾辛铁的感受了。
“你就那么相信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的话，他可以抛弃自己的妻子，以后他同样会抛弃你。你为了自己的幸福就逼他离婚，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你这样做有道德吗？”辛铁心平气和地劝华青。
“他没有骗我，他们夫妻之间早就没有感情早就同床异梦了，以前也谈过离婚的事，只不过现在才促使他下决心离婚，并不是我破坏他的家庭，他的妻子也早就对他没感情了，即使没有我，他们迟早也会离婚的。他们已经分居了。他比你爱我十倍，他绝对不会抛弃我，正因为他对我太好我才不忍心拒绝他的。”华青肯定地说。
辛铁见劝不动华青回心转意，彻底绝望了，他的声音夹杂着呜咽声：“好吧，既然我说了那么多都挽回不了你的心，你们俩个一起约定抛妻弃子，不顾道德的谴责，我也不再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辛铁说完，背过了身去。华青听着身边的辛铁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抽泣声，她的心里也在流泪。
身边的男人几次为她流泪，如果说他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他能这样痛苦吗？华青也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相反，她的心很柔软。和辛铁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她已经离不开森俊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只有狠心拒绝辛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