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102.孝行天下

宋倩端起果汁，笑着对李语和叶舟说：“小舟、语儿，我以果汁代酒敬你们俩一杯。
李语茫然的看了看叶舟，“阿姨，应该是我们晚辈敬你的。”
“我要谢谢你们大度，无论是语儿，还是小舟，我们母女都对你们造成过很深的伤害。可是佳佳刚出道，你们就把她带到春晚的舞台上，这么帮助她，我真的是太感激了。”宋倩感恩的说。
叶舟笑了起来，端起果汁同李语一起与宋倩碰杯，“舅妈，佳佳是我舅舅的女儿，和语儿又是亲姐妹。她初入乐坛，我们亲姐妹的不帮扶她，还能指望别人去帮她吗。兄友弟恭，也是孝道的表现，是人间天伦。”
“小舟，以前是我错了，我也敬你们一杯。”王佳端起果汁，忏悔的说。
“好，我们一起喝。”李语笑着回答，“以后，咱们同心协力，不记前仇。”
“对，不记前仇。”叶舟笑着喝果汁，“以前姜泉还泼我鸡蛋汤，害我崴脚，后来知道我是他姐姐，我有难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帮我。小时候，我和语儿也是为了这个争、为了那个吵的，还不是越争吵越亲密嘛！咱们以前的那些事，就当做是因为没能从小一起争吵，长大了补回来的。那都不算什么，就是小孩儿之间闹的小别扭，对吧。”
“太感人了，”Mary感动的说，“看着小舟这么有凝聚力，把我们这么多人凝聚在一起。我心里就有一个疑问冒出，其实在我心里也埋藏了很久，可能在座的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这个时候提出来，可能不合时宜，不过，真的是忍不住的想问一问王老先生。您看上去这么好相处、这么随和的一位老人，当年为何一定要棒打鸳鸯，拆散Jeans和雪婷呢？”
这个话题一出，欢乐的气氛立刻被打破。
餐桌上仿佛打翻了五味瓶，每个人心里各有各的滋味。
叶舟的心绷的紧紧的，这个问题让外公如何回答，她担忧的看向王日霖。
他一脸凝重的叹了口气，瞄向姜父的眼光中透着微微的怨恨。
王日霖轻啜了一口红酒，缓缓的说：“这个问题的原因，我从来没有告诉过雪婷，也没有告诉过我的任何一个孩子。因为，我知道这些原因，让我怀着仇恨去生活。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们也这么难过，所以，我从未提起。”
“姥爷，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叶舟劝道。
王日霖摇摇头，对叶舟微笑，“当年大家都觉得我棒打鸳鸯，最痛苦的应该是雪婷和姜辉，其实，我比他们痛苦一千倍、一万倍。因为，只有我清楚，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老，我心里也清楚，终究是我们姜家欠你们王家的。”姜父汗颜的说。
话题说到这里，大家都有些迷茫了起来，终究是怎么一回事呢？
“爸，到底为什么？”姜辉问父亲。
姜父仿佛陷入回忆一般，缓缓的说：“还记得你第一次告诉我，你要娶雪婷的时候，我的表情吗？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我心里一面希望你真的能跟雪婷结婚，了结两家多年来的宿仇，又一方面替你们担心，我知道你们的感情注定了多舛的命运。”
林超紧紧的拉着妻子的手，她的小手是那样的冰冷。这些年横亘在她和姜辉之间的问题根源，在这一刻即将被揭晓。
“因为我们姜家欠了王家一条命。”姜父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阻止泪水的滑落。
“一条命？”王雪婷颤抖的声音响起。
林超安慰的将她搂在怀里。
“那是解放战争的时候，你爷爷死在姜家人的手里。”王日霖对王雪婷说，“雪婷，当年爸爸是真的无法接受仇人的孙子做我的女婿，更无法接受你竟然为仇人的孙子生下一个孩子。”
叶舟起身抱住流泪的王雪婷，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妈妈，妈妈不要难过。”
“是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王日霖叹了口气，“你和姜辉的女儿，时隔二十年后，我竟然那么的喜欢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说过的一句话也深深的震撼了我。小舟说，恨一旦在你心里生根发芽，只会让你自己痛苦。她这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惊醒了沉睡多年的梦中人。”
“爷爷……”李语起身扶着他颤抖的肩膀，“你想过没有，也许，也许小舟就是姜家来还我们王家的那条命。”
“是啊，爸爸，语儿说的对。”王学海立刻附和着。
“事情都过去了，两家之间又有了一个这么懂事的孩子，这不就是来化解冤仇的嘛。”韩父打着圆场。
“对、对，大过年的，咱不提过去了，说些对未来的憧憬吧。”穆华也笑着说。
“好，听妈妈的。”叶舟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姥爷、姥姥、爷爷、奶奶，咱们端着杯子共饮一杯酒吧！”
王日霖宠溺的对她笑着，“那总该有个祝酒词吧。”
叶舟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孔子说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佛陀又说：天下男人是我父，天下女子是我母。咱们新年的第一杯酒，祝天下所有的父亲，身体康健，万事顺遂；祝天下的所有的母亲，青春永驻，吉祥如意，祝天下所有的孩子，感恩父母，孝行天下。”
“干杯！”
欢快的气氛重新回归到团圆的餐桌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
夜深了，万家灯火暖春风。
“都十一点多了，爷爷奶奶们都去休息吧，带小孩儿的也哄着孩子去睡觉。”叶舟洗澡出来擦着头发说。
“我们要守岁。”林小川和姜泉难道一致的喊道。
“难得啊，”李语抱着儿子感叹道，又亲昵的磨蹭着儿子的小脸，“小霔霔，你的两个叔叔，终于不吵嘴了。”
林小川和姜泉一头黑线的瞪着李语，这就是所谓的一孕傻三年吧！
叶舟通过他俩的目光就知道他俩在想什么，笑着将李语推给韩仪亮：“韩哥，快带着你的傻媳妇哄孩子睡觉了。”
“小亮亮，叶舟说我傻，”李语在韩仪亮身边撒娇，见他也只是笑自己，不帮忙，立刻瞪着叶舟反问：“我哪里傻了？”
林小川只觉得自己脑后汗如雨下，“语儿姐，你儿子应该叫我舅舅的。”
“啊？”李语还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的望着林小川。
“走了，媳妇，回屋睡觉觉喽。”韩仪亮幸福的搂着她走上楼梯。
“小亮亮，我好像真的一孕傻三年啊。”李语抱着孩子靠在他的肩头上，迟钝的反应了过来。
“我就喜欢你这股傻劲儿。”
叶舟望着着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背影，欣慰的笑着……
“大家都去睡觉啦，”叶舟又回过身命令道，“不要过个年把自己的身体过疲劳啦，健康最重要。”
“是、是、我们都听你的，”林超第一个站起来响应，笑着嗔道：“你这个好管事儿的小丫头。”
“林爸最可爱。”叶舟眯着眼睛笑着表扬道。
林超见姜辉还坐在沙发上不动，立刻拉起他，“你敢不听你小棉袄的话，小心寒冬不给你棉袄穿。”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叶舟安顿、叮嘱着把长辈们送回卧室，王佳站在楼梯上靠着扶手，望着她。
“佳佳，也去休息吧。”
“小舟，谢谢你，”王佳拉着她的手，“唐杰说的没错，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儿。”
“你也是的佳佳，只要心中有爱，善良无处不在。”
“嗯，”王佳点点头，“我准备明年和唐杰结婚，你和大兵呢？”
“恭喜你们啦，我们还没想呢！”
“如果可以，希望可以和你们一起办婚礼。”王佳诚挚的邀请。
叶舟笑了笑，“我会考虑的，早点休息吧，”
“好，晚安小舟。”
“晚安。”
望着王佳走上楼的背影，她含着微笑，爱会让一个人成长的，唐杰，莫要辜负了佳佳。
“姐姐，还没睡？”姜婷拿着奶瓶走下楼。
“嗯，给孩子冲奶粉啊？”叶舟笑着问，“我帮你。”
“好啊！”两个一起走进厨房。
“语儿已经有韩霔了，我比你小那么多，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明年你和大兵不考虑结婚吗？”姜婷一边熟练的冲调奶粉，一边问道。
叶舟笑了笑，“还没考虑。”
“大兵为了你放弃了自己的爱好，别辜负他。”
叶舟笑着点点头，“我不会辜负他的。”
“你们一定会幸福的。”姜婷拿着冲调好奶粉的奶瓶走出厨房。
“我想也是，谢谢你婷婷。”
“姐姐跟妹妹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叶舟含笑目送她走进幸福的房间，大兵，是该考虑结婚的时候了吗？你怎么好像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端着一杯温水走出厨房，推开穆华的房门。
叶舟走进来，见床头灯还亮着，“爸妈，就知道你们还没睡。”
穆华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小舟，你怎么还不休息？”
“妈妈，你是不是又忘记睡前吃药了？”叶舟怪嗔着。
穆华羞愧的笑了起来，“是、是忘了。”
“还是闺女好啊！”叶之文躺在床上感叹着，“心细。”
“爸爸，这口气听着是吃醋了啊！”叶舟将水杯递给穆华，搂着父亲的脖子，亲昵的亲了他一口。
“我这哪是吃醋，我这是感动，”叶之文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热泪盈眶，“小舟，这么懂事，是天下最好的女儿，爸爸幸福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叶舟趴在父亲身上，柔软的小手擦拭父亲刚刚流出的泪水，“二十多年来，你们把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宠溺着，从小教我做人的道理。”叶舟伸出一只手，拉着穆华的手，柔声说道：“我会有今天，是因为你们从小将爱的种子播撒在我心中，细心呵护、耐心浇灌，二十年后，那个种子发芽长成了一棵小树，虽然力量还很微薄，但她会很努力的将爱传播下去。”
“小舟……”穆华感动的不能自已，细腻的磨蹭着女儿的小手。
叶之文忍不住的像女儿儿时那般，在她脸上亲了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