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萍烟送回了客栈之后,花萍烟让人去买来了一件衣裳,随后在她贴身侍女的服侍下将一身已经湿透的华裳换了下来。
因为在河水里泡过,再加上脸上精致的妆容掉了不少,花萍烟一张美丽的小脸看上去有些苍白,整个人也没有方才出宫之前那样的精神,倒是有几分病弱西子的神韵。
当然,这也是她为了博得楚襄涵同情而刻意装出来的。
花萍烟是一个很懂男人心思的女子,自小她的身侧就围绕着众多的男子,所以对于男子们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子拿捏的恰到好处。而如今没有了华裳去惊艳别人的她,便只能装作楚楚可怜去博取同情。
她很清楚,看上去娇柔的女子其实更能打动男子的心,尤其是那种男权主义的男人。
花萍烟对她自己的外貌也极为的自信,即便她遭受了落水之难,但心中想要夺走楚襄涵的想法却一点都没有被减灭,反而还烧的更旺。
“姐姐,你看本来你和楚公子难得一次来宫外赏花会,却因为我的关系扫了兴致,我还真是该死呢。”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花萍烟摆出了一副白莲花的嘴脸,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的人好不心疼。
但可惜的是,在场的除了花倾菀和那小丫头之外便只有‘两个’女子,唯一身为的男子的楚襄涵却偏偏心中还记挂着方才那小丫头的话,对于花萍烟到底是什么样子却不怎么上心。
如花倾菀所说,楚襄涵作为若阳国的三皇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不管是南方温婉的小家碧玉,还是异域火辣的神秘美人,他作为一个未来的王者,又怎会轻易被打动?
于是,这台戏便只有花萍烟一人再演。
“打姐姐你不必为了这种小事去寻死,如果你觉得扫了我们的兴致的话你便这客栈里歇着,我们再出去玩儿就是了,你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
可是,一个人演的戏又怎么会好看呢?还是有人搭戏才会精彩,所以那名唤十七的小丫头就抢在了众人前面接了花萍烟的话,也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心,总归说出的话带着一种明显针对花萍烟的意味。
然而,即便十七就算是刻意针对她,但因为十七年幼花萍烟却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大姐姐,你脸色怎么突然变得难看了?难道是因为十七说错了什么话吗?”
因为十七的一句话,花萍烟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脸上原本精致的笑容也裂了一些,内心里却想着怎么也要在暗里给十七一点颜色看看。
“没有,烟儿她只是受了凉罢了。好了,我们出去罢,也让烟儿好好歇息。”见气氛降到了冰点,花倾菀也知道十七那丫头是在为她出头,不过如今花萍烟得了教训也没有办法继续作,倒是他们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会被让人觉得他们是刻意在针对花萍烟,那反倒是对他们太过不利。
花倾菀也想明白了,如今她虽然是再世为人,也虽贵为天伏国的公主,可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若是她想要复仇的话,就必然得以牙还牙,花萍烟她不是喜欢做白莲扮可怜吗?
如今,她这个姐姐可要好好教教这个妹妹怎么样的白莲才出尘绝艳!
从花萍烟的房间出去之后,花倾菀在帮她那个好妹妹略表歉意之后,又邀请楚襄涵和十七去赏花会。楚襄涵倒是没有什么介意的,相反从一开始就没想花萍烟跟着他们。
对于花萍烟,虽然他说不上厌恶,但也说不上欣赏。最多,也只当花萍烟是天伏国的五公主,对于他来讲也并没有太多利用的价值。
而十七本来就是他们后来偶遇的小丫头,只要能和花倾菀一同赏花会,其他有没有什么人要跟着她和她的关系并不大。
之后三个人走在大街上就显得安静了许多,即便大街上仍旧是人来人往、还有许多的叫卖声,但少了花萍烟游玩的气氛倒是显得比刚才轻松了许多,他们三个人倒像是出来游玩的。
“姑娘、公子,老夫见你们与我有缘不如求支签算个姻缘吧。”
三个人在大街上走了一阵,却在走过一座石桥之后被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人叫住。老人在桥边摆了一个很简易的小摊,小摊上还竖着一个平津帆。
这个算命的老人看上去和其他算命的方士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相比其他算命的方士多了一些仙气。而老人与其他算命方士最大的不同,却是那一个平津帆。
其他算命的方士都在上面写着富贵姻缘,可那个老人的平津帆上却只写着一个大大的‘命’字,看上去倒是比别的算命方士多了一点深意,倒也算是一种吸引人的方式。
花倾菀看了一眼楚襄涵,向他和十七征求他们的意见,两人也都不反对索性他们三人便停在了老人的小摊前,只把这算签当做是一种娱乐罢了,全然没有要当真的意思。
见三个人应了自己的要求,老人笑呵呵的摸了一把他白花花的胡子,随后将他放在桌上一角的签筒拿在了手中,随后缓缓的摇了摇后放在了花倾菀的面前:“姑娘、公子请各自拿一支签吧。”
随后花倾菀和楚襄涵便按照老人的要求从签筒里各自去了一支签出来,十七见两人都拿了一支签不由得也对这求签感到一些好奇,于是转了转眼珠子对那老者说:“老爷爷,既然你也为仙女姐姐和哥哥算签了,不如也为我算一支吧。”
那老者却也没有拒绝十七的要求,笑着点了点头。之后,十七也从那签筒之中拿了一支签出来。
老人将手中的签筒放在了方才的位置上,之后又拿过了花倾菀手里的签,摸着胡子眯起双眼看了半刻后对花倾菀说道:“姑娘本是凤凰之命,可惜却命中带有血劫所以寿命不长。但姑娘也别怕,凤凰乃神鸟且能浴火重生,相信姑娘涅槃之后必会实现心中所愿。只是,姑娘切记一步错,便步步错,前路小心呀。”
白发老人的话说得极有深意,但花倾菀却也听懂了其中的含义,而后她在对上老人双眼的时候又好似看见了从前的一切一般。
凤凰涅槃而重生,这说的不就是如今的她吗?而她的前路,也的确应该步步小心。
算过了花倾菀手中的签后,老人将那只签放在了桌子上,又拿过了楚襄涵手中的签,又是看了半刻的签老人抬头对楚襄涵说道:“公子乃是大富大贵的王者之命。公子能受卧薪尝胆之苦,也能忍天下之大辱,所以必将成其事。只是公子缘浅,若想成事就必将孤苦一生,难得所爱。”
对楚襄涵说完了这番话,老人又拿起方才花倾菀的签对比着看了看又说道:“老夫有句话,不只当讲不当讲?”
而楚襄涵还以为老者是看出了什么,却直让老人只管讲便是。
老人见花倾菀也不怎么反对,就开了口,但脸上的神色却略显严肃:“凭老夫看来,姑娘和公子却并不相配。姑娘命浅,需情深者相护;公子权深恐断缘而成其事。所你两人执意在一起,结局断然是不好的。”
就老人简单的几句话使得原本轻松的气氛变得严肃了起来,花倾菀倒是没什么,因为在上一世她落得个剥皮惨死的下场她就知道她和楚襄涵是注定有恨无缘的。
倒是楚襄涵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微变,却并不是太明显。
花倾菀知道他是在担心老者的这番话动摇她对他的心意,总归他们现在也不过是逢场做戏,花倾菀在听过老者的话淡然一笑并没有说太多,就怕话说多了,以后接近楚襄涵便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爷爷,你帮十七看看是否十七与仙女姐姐有缘?”
不管现在是什么气氛,也不管楚襄涵是什么脸色,十七将她手中的那支签递给了老者。而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则是写满了期待和自信。
老者看了十七一眼,眼神有些复杂,而这种复杂之后却更是延续到了在看十七手中的那支签时,只见老者比之前沉默了更长的时间,脸色也比刚才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带着一丝惊讶。
但老者到底看见了些什么,却只有他和十七知道。
“怎么,爷爷我和姐姐有缘吗?”见老者一直不说话,只反复的打量着她和手中的那只签,十七急切的问道,不过关于他自己是怎样的命她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不由得,楚襄涵不禁多看了这个莫名就对花倾菀有执着的小丫头几眼。
“你与这位姑娘是有缘的,只是……”不知为何,老人说道最后居然有些支吾,倒像是在隐瞒些什么,这使得站在一旁的楚襄涵和花倾菀都好奇了起来。
“只是什么?”楚襄涵接话道。
“没什么,只是这位小友的命数非老夫这等凡人能看透的,老夫还是不在这里献丑了。”有些匆忙的将桌上的几只签都放回了签筒内,老者辞别了花倾菀一等人,只将十七命数的这一谜题留给他们几人。
而楚襄涵天生性格谨慎,再加上先前就对于突然的十七有所怀疑,如今再加上老人这一番悬念十足的话,之后对十七的留意也多了起来。但可惜的是,他观察了十七许久却也没有从十七的身上找出任何的破绽,相反十七在他的眼中倒显得更为的神秘。
“姐姐,既然方才的爷爷说我与你是有缘的,十七也学这位哥哥送你一份礼物吧。以后,只要姐姐一看见这礼物,便能想起十七来。”
等老人离开后,十七因为那老人的话显得有些兴奋,之后更是提出了要送花倾菀礼物。
花倾菀倒是也好奇她又会送自己什么,没有拒绝相反还笑着看着她。却见十七左手往身后一背,然后不知从身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副画卷。
从十七的手中将那副画卷接过,然后缓缓展开,却见画卷上绘着一副寒梅雪景图。而这雪景之中还有两个人,其中的一位女子撑着一把伞站在纷飞的白雪之中伫立着看着前方,而在她所看向的地方却有一个身着一袭戎装的男子骑着骏马而来。
不知怎么的,花倾菀看这画看的失了神,在恍惚间那画好像动起了一般,花倾菀只觉得她仿佛看见了一个身着戎装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男子骑着骏马朝着她奔驰而来。
那一瞬间,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