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十五章：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这冰天雪地的，我的心里也是一阵的冷意。我介意聚烨这样子骗我，很介意，尤其，他骗了我那么多年，八年呢。那么长的岁月。我讨厌别人骗我，不管是谁。寒风呼呼地吹着，我听着下面刀剑铿锵的声音，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
“你很紧张。”我腰上的那只手忽然紧了几分。厉夙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你猜，他可以撑多久？”天气冷，他说话时冒出一团的白气。
我抿了抿唇，这个人的心思真是恐怖，他像是在看戏一样，看着自己的对手在与死神搏斗。我一时竟然不敢多说什么。
“你希望他怎么死？”厉夙把我的脸扭了过去，面对着他。他勾了勾唇角，像是在笑。我望不进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我知道，即使没有这可怕的雁阵，聚烨也撑不了多久，他杀死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眼神也不动，屏住了呼吸问。我怀疑，他是故意的。不然，聚烨不可能闯到这里。
“追你呢。”厉夙哼了一声，“有个人对你这么执着，你该很高兴吧？”
“别跟我打哈哈，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我冷声说。
“小声点，等会儿，雁阵就会找上你了，我可没有功夫救你。”他瞟了一眼天边的雁阵，继续说，“我是怕你以后都见不到他了，所以想叫你们见最后一面，你该感激我的，芷儿。另外，我也是担心你太单纯了，会被人当成傻瓜一样，蒙一辈子，帮你看清楚真相呢。其实，要是你想知道我和你父王，皇上有什么约定，也可以问我，只有问我，你才会知道答案，你别指望别人告诉你了，他们永远不会给你答案。包括，你的三哥哥。我只是让栗木稍稍动了一点手脚，没想到你这个心上的人，还真是神通广大，真的可以找进来，说起来，我挺欣赏他的。”
“你真是个疯子！”果然是他将聚烨引进来的，我说聚烨怎么可能闯得过高雪的幻阵。
“你不也是一个疯子？疯子配疯子，不是绝配吗？”他轻笑起来。我却恼怒万分，胡乱挣扎了一下，“谁跟你绝配，松手！你最好不要让我有机会！老子杀了你！”最近流年不利，我总是被这家伙调戏。
“你打不过我。认命吧。留在我的身边对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厉夙毫不客气地说。
“除非我被雷劈了，否则，我天天给你闹。”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们有和平相处的那一天么，我的性子和他不和，弄在一起，不是吵架就是打架，不闹个你死我活，可能吗？
“随你。我们现在还是谈谈，下面那位的命运吧。你不是怕冷吗？要不要现在离开？他要是死在这里，也不知道你在看着他，更不会知道是你害死他的。你说呢？还是你想要呆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他松开了手，缓缓下了马，没有了他的温度，我一阵哆嗦，真是冷。我竟然希望他挨得近一点，不至于这么冷。真是找罪受。“说吧。什么条件？”我沉了脸色，知道不能再拖下去，聚烨等不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不管他是聚烨还是明翊杉，他始终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厉夙没有看我，他不知道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银弓，和雪一样的颜色。我瞪大了眼睛看他，又见他从袖子里抽出了几支箭，上了弓，对准了下面的聚烨。我一惊，忙扑过去拽进了他，他的箭术，我是知道的，只要发了弓，聚烨必死无疑。我不想他死，真的不想。现在我的脑海中还有那天他在枫树下妖娆的笑，那么鲜活。“别杀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哽咽着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聚烨有一天也会死，一想到他会死，我的心里就一阵抽痛。
厉夙的身体突然一僵，愣了一下，面色顿时一沉，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脸上。那种冷意，真的可以将人冻僵。他推开了我，我一时不留神，差点摔倒在雪地上。流白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边，轻轻地舔了我一下。我摸着它滑溜的毛，顿时觉得感动。
“当真吗？”厉夙轻声问。他的声音轻得我几乎听不见。可是，我懂得他的意思，我看得懂他的唇形。就算他不出声，我也懂他的意思。我觉得，我天生就是犯贱，不然怎么什么事情都和他能够搅和到一起。我会的曲子，他会。他会的，我也会。
“当真。”我动了动唇，没有丝毫犹豫就说道。
“你自己说的，没有人逼你。不过，你得记好了，不许忘记。我不要你做什么，你就呆在我的身边，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不许逃开。就算是死，也不行！你要是动了什么歪心思，就想想你的父王母妃，哥哥们。他们不会好过的。”他伸手过来，抬起我的脸，逼着我看着他。他脸上并不平静，却是满脸的怒火。
“你……”我说不出话来。他竟然用我的亲人来威胁我。我心中有怒气，却不能够发泄。我知道他的性子，他说到，就会做到，不要说是王府，他对整个北疆都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行，还是不行，你只需要吭一声。就不用耗着时间了，你耗得，他可耗不得。你要是答应了，明统领就会是天织的贵客，我会好吃好喝地待他，并且将他送回去。”他的手使了力，我被他捏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若是他说他要掐死我，我绝对相信。我一气之下，咬了他一口，空气之中一下子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可是无论我怎么咬，他也不松手，到后来，我咬累了，有气无力地瞅着他。这个人，果然是一个怪物。
我白费了这么多的力气。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使我消消气的。“放了他，我答应你。”我软绵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