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照耀的光明大地上,方芳草又发现了李谷轩一个优点——执着耐心。
在村里所有鸡都叫完一边,三两只还想再轮叫一遍的时候,方芳草被吵得实在睡不下去,于是就决定起床和太阳公公打个照面。
至于太阳公公是不是欢喜见着方芳草,方芳草不得而知,但是她却见到了花妮的执着精神。
李谷轩省下来小半块馒头,想用馒头引诱花妮打鸣,可是馒头都只剩下渣渣了,花妮连个屁都没放一个,使唤李谷轩和黑豆给它捉虫子倒是使唤的勤快。
眼看一只肉肉的肥肥的绿绿的小菜虫就要通过黑豆的尾巴被花妮吃掉,方芳草决定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抓一把稻草往黑豆身上一拂,小菜虫就摔死了。
花妮翅膀一拍,脖子一伸想要反抗方芳草的剥削专制,方芳草向黑豆一招手,黑豆脑袋一昂,尾巴一摇,颠颠的跑到方芳草面前,然后小屁,股往地上一坐,前爪一杵,颇得瑟的哼哼两声。
花妮毕竟是有文化的,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喉咙象征性的哼哼两声,然后把啦着爪子出门去了。
方芳草心情大好的摸摸黑豆的脑袋,眼睛往小菜虫的尸体上一瞟;“赏你了。”然后不理黑豆耸耷的耳朵,拍拍手好笑的看向李谷轩。
“稻谷,你不如教黑豆上山打猎吧。”
李谷轩脸色一颤,低下脑袋闷声答道;“我不会。”
不会就不会,头低那么低干嘛?
“芳草,叔要回镇上,你那些绢花今天拿去卖吗?”
方芳草赶紧转身回房屋;“呀,叔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马上就来。”
马长留被方芳草的的慌张逗的可乐,回身想跟翠姨调侃一下,翠姨眼睛一白不理。马长留忏忏地摸摸脑袋,正好瞧见李谷轩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看什么?”
李谷轩弱弱的收回眼神,心情好了许多。花妮教不会怎么了?黑豆不能教怎么了?马叔还把翠姨惹生气了呢。
“我都不惹草草生气。”
马长留一愣,这小子,是在笑话他?
“我看莫笑挺好的。”
李谷轩咬着下唇抬头,鼻子抽抽两下,小白眼一丢,迈着大步子就要去找方芳草。
方芳草刚好抱着自己的两百个蝴蝶结从屋里出来,两人不期而遇的撞到一起,李谷轩也不知道是脑袋开窍了还是真的变坏了,还是真的是怕方芳草摔倒,直接上手把方芳草的腰拦住,揽到自己怀里。
方芳草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可是李谷轩一脸弱弱外带关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自己想多了?不是稻谷存心的?
自己是不是贱得慌呢?调戏人家的时候没脸没皮,这人家主动了,被自己教化了,怎么心里还闷闷的不习惯呢?难道犯贱真的是通病?
方芳草正安逸的待在李谷轩怀里胡思乱想,那堵温暖的肉墙却不见了,疑惑的去看李谷轩,那厮却直接脸红着别开了脑袋。啧啧啧,男人当成这样,也是国宝了吧?这厮要是在当代当校长,当教授,那得保护多少祖国的花朵啊!
“没,没摔倒吧?”
废话。伸手往李谷轩胸膛一拍;“看着瘦,倒还结实呢。”
李谷轩羞涩先放一边,眉头一皱;“不许这样说话。也不许这样对别的男人。”
呦呦,霸气外漏?
“叔喊我呢我走了。哎,来啦。”
李谷轩还想对方芳草进行一下思想教育,奈何方芳草不予以配合,撒丫子跑了。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它好像听到了莫笑的声音,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大步走出去。
莫笑骑在他那匹枣红色的马上,手上丢了那把红杏出墙的折扇,换上第一次见面佩戴的佩剑,那模样潇洒恣意,还隐有一丝冷峻之气,李谷轩心里发慌,赶紧去看方芳草,不由有些生气,方芳草盯着马上的人一动不动,瞪莫笑一眼,就要扯方芳草。
莫笑嘴角勾起,瞟李谷轩一眼,然后对方芳草露出一小口大白牙;“看呆了?嗯?”
这久违的上扬调子,方芳草一激灵,觉得嘴角凉凉的,赶紧伸手去擦,大呼一口气,还好没有不明液体。
正尴尬的整衣裳,摆弄蝴蝶结,胳膊被人用力一拽,还伴有李谷轩那一张好生气的脸。自知理亏,方芳草咧嘴要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
“不许笑。”
绽了一半的笑容生生僵在嘴角,怎么就不让笑了还?这小秀才,今天毛病真多呢?
缓缓将嘴巴恢复到一个正常的角度;“嗯,不笑不笑。”
“哼。今天从镇上回来把《女戒》第一张背会。”
“什么玩意儿?上次你提问我都答对了。”
“那我给你提示了多少次?十个字,八个字都是我提示的。”
“那,那也算是过关了。”
李谷轩鼻子一抽,指着莫笑;“你刚看他了,还看的发呆,你昨天就是哄我的对不对?”
这怎么联系上了?
“不是。《女戒》是《女戒》,答应你是答应你,莫笑是莫笑,我没有哄你。”
“昨晚你都是我的人了,你今天还看别的男人发呆,你把我置于何地?”
李谷轩本来是真的伤心了,眼睛不经意间看见莫笑勾起的嘴角耷拉了下来,那心里的泡泡就兹兹的泛滥,挡都挡不住。趁方芳草看不见,鼻子朝莫笑一拱——草草是我的。
莫笑拿剑的手指关节发白,脸上表情静得出奇。无视李谷轩的挑衅炫耀,别开眼。
“马叔,再不走,中午就到不了镇上了。”
“哎,可不是。草儿,快上驴车。”
方芳草如获大赦,赶紧对李谷轩卖好的笑笑,然后抱着蝴蝶结迅速的坐到驴车上。
李谷轩没有听到方芳草应允背《女戒》,脚一跺,也快速爬上驴车;“我也要去。”
方芳草正想说你去干嘛,马长留却好说话的应允了。
莫笑邹眉;“芳草,要不你跟我骑马,让马叔能歇歇脚。”
搁原来方芳草肯定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都已经答应嫁给李谷轩了,再去与莫笑同乘一骑就万般不合适了,待要拒绝,李谷轩却先她一句。
“不用。我能走。”
说完还不忘白莫笑一眼,就知道跟他抢草草。
马长留也觉得不怎么合适,便开口;“不要紧,又不远。我走的路多,这点算什么。轩儿你也不要下来了,在上面坐好。”
李谷轩这两天再抽抽,也知道孝义为先,当下也不说话,径直跳下驴车要去拿马长留手里的牵绳,马长留将绳子捉在手里不松手,两人让来让去,眼看日头马上真的就要过去了,莫笑响指一打;“这样,让踏雪和毛驴一起拉车,马叔骑着踏雪,我们三个晚辈做驴车吧。”
这个建议好,马长留也觉相比之前的让来让去这个建议好很多,便不反对,只有李谷轩一个人老大不情愿。
等到把马拴好,李谷轩坚持要坐在方芳草和莫笑的中间。方芳草心里暗笑这货的“护犊情深”,没跟他唱反调。莫笑呢,压根就懒得和他计较,也不认为李谷轩可以做一个优秀的屏障便顺了李谷轩的意,让他坐中间。
“谷轩,后面点,有一点挤。”
李谷轩不做他想,往后挪挪。
驴马车走到村外的池塘的时候,莫笑又说;“谷轩,后面点,挤。”
再挪。
后来,走到中程风坡桥的时候,李谷轩觉得不对劲,偷偷往莫笑那边瞄瞄,好家伙,那么宽敞。再看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腿挤在莫笑和方芳草的中间,莫笑和自家媳妇之间的距离尽然只剩下自己的腿了。
李谷轩后知后觉的大怒,伸手将莫笑一推,幸好莫笑早有准备,身子一旋,复又稳稳的坐在车板上,只是和方芳草的距离拉远了,中间还横着李谷轩这么一个大活人。
莫笑不动声色的撇撇嘴;“推我干嘛?”
“谁叫你占我娘子的便宜。”
“你娘子?嗯?”
李谷轩可不吃上扬音调这一套,下巴一抬,颇有些自豪之色;“就是我娘子。”
莫笑嘴巴一抿,这南锦年的弟弟怎么越来越不可爱,老给自己添堵?那也不能这样干受着吧?真争取不来,那也得堵回去啊!
“再说一遍?”
“我娘子我娘子我娘子,就是我娘子。”
方芳草不想参合俩人的嘴皮子,只是这一连串的娘子整的还真是不好意思,用力的一扯李谷轩的袖子,叫他坐好;“闭嘴。”
李谷轩本来好委屈,方芳草不说莫笑反而说他,可是他看见了什么?方芳草城墙一样的脸,红了,红了就是害羞啊。李谷轩了悟似的点点头,草草大声说话的时候不一定是生气的,还有可能是害羞呢。
“你本来就是我娘子。”
方芳草眼睛一瞪,在家喊喊就喊喊,做什么这是?
“再不闭嘴,晚上回你屋睡。”
李谷轩嘴巴微嘟,不说话。过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应该被这样威胁,也怕方芳草忘记什么,便小声嘟囔“你还要给我背《女戒》”。
方芳草气结的瞅他一眼,不说话。
“芳草,屋里那把红杏出墙送你了,记得去拿。”
纸棍风?是个玩意儿,可以。
“不许要。”院子里面种了红杏就罢了,还要给草草一把红杏出墙的扇子,当他是透明的吧?
无视李谷轩别扭的怒气,莫笑只管道;“那把是我朝画扇公子南锦年所作,价值五千两白银。”
钱?五千两?那得多少多蝴蝶结啊?不,多少万朵。
“要是我不要,那扇子你还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