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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沂夙

不愿与君别 小雨潇潇 2024-07-10 19:14
洛川小心翼翼地审视着刚进门的男子,修长的眉稍显有些浅淡,如月初弯月微勾的双眸清亮又有些深邃,稍稍有些上扬的眼角合着唇角恰好勾起相同的弧度,邪魅中又带着些明快。俊挺高拔的身姿着上一身银白锦袍,衬着他全身透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更为隐秘。
刻盘龙相卧玉冠束发,不算严谨的发式有几缕发丝散落,遮挡在眼前,眼中的神色时明时灭叫人瞧不太清明。
走到大厅中央,只是拱了拱手,象征性地向琴戏时道了声:“在下沂夙,今日多有打扰,还请公子见谅。”
也不等他答话又径自向祁央走去,琴戏时温润尔雅的面上起了少见的愠怒,尔后他的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不屑,勾唇轻轻一笑似乎毫不在意。
“我还当你昨日为何如此慌乱,不顾一切竟还背对于我,原来是为了一个凡间的女子啊,”说话间,目光自洛川面上一直落到了脚下,细细将她每一寸都打量了一遍才作罢。
捏住有些纤细的下颚,唇间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不知生生受下那一掌的滋味,你可还喜欢,可有觉得有何不适?”
轻抚着安静趴在手边的落落柔软的皮毛,斜眼轻瞥了他一眼,“你可想试试?”
“呵……”撩开袍角坐到了祁央身旁,“我自是不想,不过要是被那娠瑟知道了你在此做了些什么,合着谁做了些什么,你想会怎样?”
撑着面颊,一脸好奇地看了看祁央又看了看洛川,似乎极力想从祁央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一般。
“能令你如此不顾一切的女子,想来与你关系不一般罢?仔细看来,确实是要比娠瑟美上不少,只是可惜可惜了啊。”
洛川被他看得极不自在,一如往常清冷如冷月的眼中金色光芒在眼底腾升,在人还未察觉时又悄然淡下。
“何时闲到了此般地步,就为管这些可有可无的事,在昨日险些将此地覆没,你何时这般在意我了?”
祁央此番话说得云淡风轻,目光柔柔直直看入了男子眼中,手下还在不住地揉搓着落落颈间的毛发。
大厅中的气氛一度冷到了极点,而那男子的面上却如染上了劣质的胭脂水粉般,红润得似能与红霞相争。
“祁……祁……祁央,小爷可告……告告诉你,再与小爷说这些胡话,小爷,小爷立马带着你的小媳妇去找你的大媳妇!到时候,叫你哭着求小爷都没用,对!都没用!”
祁央轻轻呵笑了几声,“我不想与你在此争执什么,你来此也是有目的的,何苦要与我久久在此痴缠?”抬眼,清明的眼中闪烁着暧昧不明的神情,引得男子一惊,立马自座椅上弹跳起了身。
“噗嗤……”再也忍不住的洛川终是笑出了声,本就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回绝的男子,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一个箭步上前就抓住洛川,将她扭到了身边。
“祁央,别以为你看了那些个下流,不知所云的人间话本后拿话来噎小爷,小爷就没有办法了。”一把抓住洛川的手,“这双手生得还真是美啊。”
抬手将他不安分直在她手上摸个不停的手打掉,“你做什么?”
“沂夙公子,琴某不知你与祁央公子是何关系,有何恩怨,可这些事都与洛川姑娘无关,你一个大男人又何必为难一个女子?”
“哼……我倒是不想为难她,可你也看到了,祁央对小爷都说了些什么话。若是不将他小媳妇抓手里,指不定他还会怎样埋汰小爷。”
挣扎许久,男子与女子气力上本就相差甚远,再加上他又是个不太顾想别人的人,被他抓在手里的手已经起了鲜明的红印,“我只是他的徒弟不是他的什么小媳妇,你这人做事怎么如此不经大脑?一切都想当然,也不知师傅怎么对你会有这般好脾气,竟没一掌劈晕你。”
“他倒是想,还说是什么神君呢还不照样受了小爷一掌。再说了,小爷怎么样用得着你这个凡间女子指手画脚吗?再胡说小心小爷将你再扔进湖里去。”话音刚落,就将脸向上扬了扬,站在洛川的位置唯独只能看见他白净细白的下巴。
“再扔进湖里?”
“哼……昨日夜里灵湖湖水喝得舒服吧,都管饱了,除了小爷还有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皱了皱眉,用力趁着他自我陶醉之时,一把抽出了手,“你说,你就是昨日夜里那条将整个酋陵搅得天翻地覆的银鳞龙?”
沂夙一愣,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刚要说话却瞧见祁央微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什么,什么银鳞龙啊?小爷要是银鳞龙怎么还会在这儿?早还没一掌怕死他,还等着他在此瞎胡咧咧。”话越是说到后面越是有了底气,到最后又将头仰起以俯视之态望着洛川。
“对啊,我早就将他一掌拍死了。”
祁央不知何时已经抱着那只肥兔子走到了门前。
“洛川,我们走了。”
“嗯,好。”
沂夙见他们要走,忙跨步跟了上去,“你们去哪儿,我也要去。”
祁央幽幽一笑,知他又要打他什么坏主意的沂夙,不由得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干……干……干什么?
“沂夙就那么舍不得我?”
“呵……骚狐狸在哪儿都改不了你的本性,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无论见着男的女的,公的母的都走不动道?小爷我只是代替娠瑟监督你,以防你趁着她不在时做什么对不住她的事,这样我也好给鸢姬一个交代。”
“如此,”回身,又走到厅中,“在下与徒儿就要在此打扰琴公子几日了。”
“哼……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住这儿我也要在这儿住下。”
琴戏时一如往常那般好脾气地温雅一笑,挥开折扇摇了摇,“几位若是不嫌弃就在寒舍住下,寒舍别的不多但客人的住所还是足够的。”
“如此,就多谢琴公子了。”
双手撑着下颚望着桌上不停啃咬,不停咀嚼已经快一个时辰的肥兔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究竟还要在我的房间里呆多久?男女有别,瓜田李下,再说了,戏时已经给你安排了房间,师傅也不在我房里,你为何要时时都跟着我?”
“跟着你祁央那小子就定不会跑掉,若是跟着他他指不定会如何荼毒我。我陪着你不是很好吗,我还能陪你聊天,这只傻兔子除了长了一身肥肉,除了会吃还能干什么?”
正在啃咬菜叶的落落突地抬起头,圆滚得几乎已经看不见的双眼却发出冷厉的目光,直直看向了沂夙。
“瞪什么瞪!要小爷将你扒了皮做红烧兔肉吗?小爷心情本就不悦,告诉你啊,小畜生可千万别惹小爷啊!”
落落一个激灵,乖乖垂下头继续啃着方才还未啃完的菜叶。
“你与师傅相识多久了?”
“啊?”
“就是,祁央。”第一次叫他名字还有些不太习惯,下意识地遮了遮面颊,幸得沂夙过于大条没有太注意她面上有何变化。
沂夙自房梁上落下坐到了洛川身旁的凳子上,“细数起来,我与他确实相识多年了,久到我已经不太记得了。耶,再说了,我为什么要记得我与他相识多久了!”说完还很肯定自己的话,猛地点了点头。
“你们不是人罢?”
将抢过来的菜叶藏起来,伸出手逗弄着落落的沂夙一滞,半晌没有答话。转过头,瞧见洛川面上也瞧不出有何别样的情绪,“咳……咳,他怎么跟你说的?”
“师傅从来就不告诉我任何事,包括我父母的事,我只知道我是师傅从山里捡来一手养大的。以前的一切我都忘记了。”
“失忆了?”
“应该是吧。”
“那你想不想恢复以前的记忆?”
“你能帮我,你有办法?”
扔掉手中的烂菜叶,颇有些自豪地扬了扬鼻,“捏个诀就能办成的事,小爷怎么可能不会。”
只见他指尖升起浅浅的淡色光晕,而后光晕慢慢加深,似有即将溢出之势。
“看好了啊。”
温热的指尖在她轻轻一点,世间万物似乎都在那一刻静止,就连呼吸都跟着在此刻变得有些缓慢。
眨眼间,方才已经融入她额间的光晕自她额间溢出,瞬间就在眼前化作万千星光消失殆尽。
沂夙哑然地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前方,眼前的那团光晕早已没了痕迹。
“怎么可能?小爷的修为都办不到的事,莫不是你被比小爷修为高的人下了咒法?”
“也许罢……”
“来来来,让小爷再试试。”
颇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不用了,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其实,没了记忆也没什么不好。”
清冷的月色将大地的每个角落都泼洒上了柔白的月光,他妖媚令人心驰的容颜氤氲在月光之下,额间的朱砂比任何一次所见的都要黯淡。
在夜里稍显无色的唇瓣微抿,“还不睡?”
“祁央,我能信你,对吗?”
是祁央而不是师傅,洛川无比认真的眼神,让祁央有一刻产生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怎么突然说这个,可是沂夙与你说了些什么?”
“师傅,其实,你不是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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