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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可知错了?

不愿与君别 小雨潇潇 2024-07-10 19:13
入目是一片被浓浓雾泽笼罩得化不开的白色,不管望向何处都被一片雪白映照得有恍惚。纷飞而至,花开极盛,蕊点露珠的花朵随着徘徊在空的寒风,细细密密轻扬落地。
伸出手想去接住,淡至近乎无色的花瓣却穿过手掌径自混入雪粒之中。
空灵的梵音吟唱伴着空幽焦尾寒箫之音,踏开笼罩着整片无垠之地的冷厉,盘旋于空迟迟不肯落下。
四方仙山雏凤清啼声刚起,抬眼便见四只九凰凤鸟拖曳着长长,泛着盈盈之光的七彩羽尾,高仰脖颈以俯望众生之姿相聚。
随在其后的是数百只单色雏凤鸟,声声清鸣悦耳,响彻天际。
通身火色似乎要将整个天地消融殆尽的金色麒麟踏云而来,步步生莲临于九天之上,经过之处无不留下跃于云彩之间的艳丽。立于重重云雾之中,仰天一声长啸引得漫天雪粒腾升,被火色热气包裹融化在了天地之间。
女子身携浓厚仙泽,一袭蚕丝染金色缠绕,沿袍袖浮绣上古梵文的紫色袍身轻扬,曳于九天的袍尾如仙雾袅绕,袍间着并蒂双生华莲围绕,蒂蒂相连,相互缠绕着根茎,美如一幅丹青画卷。
双颈相绕目光柔和,紧紧依偎的上古神兽炎凰跃于袍尾之间,袍脚严密地攒绣着绽于浮屠的佛铃之花。。
携着一身冲破九重天的祥和瑞气,身后总九九八十一只生于昆仑仙境之中的仙鹤相随,踏着七彩十光,引着天际间自西天传来的梵音而来。
容颜隐匿于重重仙泽之中,拨开一层又一层,如何都瞧不清其真实面目。
身着一袭与女子相似紫金裙袍的男子袍身翻涌于天际,如浓墨晕水在袍间缓缓晕开在袍尾的长发,几缕发丝微微染霜散于额前。侧眼不过惊鸿一瞥,独独只瞧见了男子唇角浅浅一抹令世间万物失色的笑容。
“栀颜。”男子音调柔而温和,带着化不开的深情,如同吟唱一般呼出女子之名。
女子伸出根根手指如同寒白玉精雕细琢般的手,男子轻轻接过,将另一只手覆于女子手背之上。
几乎铺沿整个天际的神兽缓缓自九天之上落到皑皑白雪之间,霎时间,一望无垠的极地已不再是单一的纯色。
男子携着女子面向初阳升起的方向,漫天的彩霞围绕在阳日四周,祥和令人倍感心安的唱和之音渐渐放轻。
“今日,陧汔请来父神母神,上古洪荒众神,四方众神,西方诸位尊者作证。陧汔幸得父神母神之恩得以降世,如今面向四海八荒,于天,于地,于三界六道,于洪荒无间立誓,忘川九天连碧落,扶摇生死下黄泉,陧汔愿与上邪缔结连理,直至魂灵神魄湮灭于三界六道,再也寻不得神迹。”
“上邪本源于天地未开时的一缕混沌所化,得幸于大父盘古开天辟地之时,汲取天地之灵气大父之神力化作人形。今,于众神见证之下与陧汔结发,上邪愿与陧汔相随,直至湮灭于三界六道,再也寻不得神迹。”
面颊间的冰凉引得洛川一惊,止不住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心中深深的愁怨在她未察觉时已经蔓延至全身,醒神时周围的一切已经变换了光景。
硝烟四起,悲鸣哀嚎满目疮痍之地,布满了奇形各异的神魔鬼怪白骨。失了灵魂的魔兽神者,淹没于一旁被染得鲜红,腾升着无间地狱的红莲业火,不知流向何处横梗于两地的河流之中。还未靠近,就连灵魂都被灼热得生生要脱离肉体。
刚才见的那女子如今全身金色柔光环绕,似乎在寻找些什么,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每个角落,几乎已经到了要掘地三尺地步。
“陧汔!陧汔!陧汔……”
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回荡在天际,就连盘旋在空中的神兽魔兽似乎也感受到了那无止尽的悲伤,哀鸣着纷纷向着不远处的神山飞去,头也不回没有丝毫犹豫地一头撞在了神山之上。
“陧汔!”
女子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但洛川如同亲身经历了女子所经历的一切一般,清清楚楚感受到了由她心底散出的悲怨与无力。
“忘川九天连碧落,扶摇生死下黄泉。陧汔……陧汔……你如何能就此负我,陧汔!”
眼前瞬间被一片黑暗掩盖,再睁眼时,眼前床顶上精美的画壁,浮动在鼻翼的苏合之香,窗外人走动的脚步声,无不显示着她刚才所看见的一切,不过是一个不实的梦罢了。
伸手扶住额间,却触碰到了面颊间冰凉的液体,一阵眩晕感袭来,也顾不得许多慌忙扶住了床帏。
开门的霎那,明媚的阳光伴着清雅的花香一齐向她袭来,眼睛片刻失明。待睁眼瞧清眼前的一切时,不由得惊呼出了声。
本是常用于给女子制衣的藕荷色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女气还平添了一股子难言的邪魅。比平日稍显黯淡些的朱砂依旧在那白净,如细瓷般的面容间夺目耀眼。
慵懒地倚在榻间,平日里不打理也不见散乱的长发,直直铺延到了脚边的绒毯之上。圆滚得已经快瞧不见口鼻眼的灰毛兔子卷缩成一团,奇迹般地没有啃东西,安安静静地蹲坐在他的脚边。
只见他挑了挑浓淡细长的眉,暗含紫光的眼中满含笑意,瞥了她一眼却令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当真是不在为师身边就自在得无边了,到了日上三竿都不见起身,让为师在此等你许久。如今乖徒儿是懒散到了何般地步,竟然都忘了为师还未用早膳?”
微微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张了张嘴最终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玩了几天也该玩够了,便随着为师回留醉崖罢。”
“昨日,是师傅救的我吗?在湖里,在酋陵边的那个灵湖里。”
“若不是为师救你你觉得那不知身份,在街上随便与人搭话,见面就送人锦袋的男子会去救你吗?”
面上难见怒色的祁央在此刻变得有些奇怪,莫名的怒气即使掩饰得再好也让人轻易就察觉到了,洛川有些心惊也不敢去接他的话,只得低下头绞着衣角。
缓和下面容上的情绪,捏了捏在脚边四处乱嗅的灰毛兔子,像极了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般闷声道:“可知错了?”
“让师傅担心了,徒儿知错了。”
抬眼,方才的不愉一扫而光,如同永远花开向日的太阳花一般,带着明媚得令人眩目的笑,柔声道:“我饿了。”
洛川再一次的失神了,心跳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停滞了片刻。果真如那话本上所言的一般,世间不止是女子会让人神魂颠倒,男子也会令人心驰神迷甚至失了魂魄。
用过早膳,其实是午膳的祁央变得正常了不少,至少,不再向她露出那般令她慌神的神情与笑意。
“你在此也打扰了别人许久,与为师一同去道个谢就随为师回去罢。”
“是。”
大厅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重,琴戏时合着汜仁与她与祁央天各一方,坐在了两个极端的位置上。
琴戏时轻摇着羽扇,面容上不带一丝情绪,目光望着门外许久,悠悠开口道:“琴某自知将洛川姑娘私自留在府中不合礼数,可洛川姑娘一人在外,无依无靠,难免会碰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若是琴某做得有不当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公子见谅。”
祁央微眯着眼揉搓着落落颈间柔软的皮毛,唇角牵起浅浅的弧度,“我这不听话的徒儿私自跑出来这几日承蒙秦公子照顾,打扰了这么些日子,我师徒二人在此谢过公子了。出来许久我们也该回去了。”
“公子是在逃避什么吗?或者是说,怕被别人发现什么。”
“哦?”对于琴戏时的话有些莫名,“呵呵……我还真不知道我在逃避些什么。”
打上羽扇,温和的面容上起了别样情绪,“那就请问公子,你说洛川姑娘是你的徒弟,那她的生身父母如今又在何处,为何他们会将洛川姑娘交给你?”
“此事,想来还轮不上你来担心罢。”
“自然轮不上琴某,不过琴某只是担心洛川姑娘受了骗,本就没了记忆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付在了你的身上,若不弄清楚一切琴某怎敢将洛川姑娘放心交给你?想来洛川姑娘也不是洛川姑娘吧。”
祁央若无其事地抬了抬眼,尔后将视线转到了洛川身上。
“我的徒儿还用不着你将她放心地交给我。”
踌躇了片刻,“琴公子,这几日劳公子烦心了,师傅对洛川很好,师傅也是洛川唯一的亲人。还请公子不用担心挂念洛川,日后若有缘,洛川与公子还会再相见。如此,就此别过了。”
“公子,公子,门外有位自称是这位祁央公子的朋友求见,他说他叫沂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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