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十二节

第十二节
杨小枚第二次离婚
职工服务中心有三位领导，女主任先李德卫到任，她是作为重点培养干部被已经退休的主要领导安排在这过度，没想到主要领导并没完全实现先前的承诺，就退休了。因此，女主任目前的处境有些尴尬，向上走一时半会儿上不去，在现在的岗位上呆着又不安心。中心另两位干部一个是李德卫，刚刚提拔，正雄心勃勃；另一个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科长，在其他部门和科室已经工作了多少年，如今到了这种年龄段对前途淡漠，来服务中心就是为了有个位置，安度到退休。他可以说对中心的工作能干就干，分外的工作一般不干，对荣誉事不争不求，给就要，不给从不伸手。
自从上次年底聚会让李德卫认清楚了女主任的为人后，对她保持着必要的距离，采取敬而远之的姿态。工作中积极配合，没有工作需要绝不跟她接触。
李德卫自从来到服务中心仍保持着在办公室当秘书的工作习惯，早上都是早早来到单位，打扫办公室房，看见走廊不干净也一块收拾，然后，再回到办公室为花浇水，做完这些后，才坐下来倒杯水，等水也凉了，也喝下去了，单位的其他人才陆续到岗。为此，同一个办公室的老科长给予了李德卫很高的评价，说年轻人有个好习惯是一生的财富，将来肯定受用。
还是早早起床第一个来到单位，远远就看见单位门口一女两男，看来他们来的时间不短了，其中一个男的坐在台阶上。
李德卫说：“你们这么早来有什么事？”
三人相互看了看，女人先发话，他们是想咨询伤残赔偿的事。
李德卫说：“还没到上班时间，你们先等等。你们跟我进来等，在外面风大，容易着凉。”
看三个人犹豫，李德卫又说：“没关系，进来吧，我是这的副主任。”
坐在台阶上的老者说话了，在李德卫看来，他应该是这个女人公公，另一个青年男子应该是这个老者的后人。女人应该是青年男人的嫂子。老者说，主任是好人呐，咱们听主任的。
李德卫说：“老人家客气了，我就是普通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老者说：“当今现主任您这样的干部太少了。好人呐。”
李德卫说：“你们先坐着，工作人员八点半就会来，现在是七点半。”
服务中心一楼是服务大厅，有并排的椅子。李德卫把他们让的椅子上，又到饮水机上接了三杯水递给了他们。
李德卫说：“你们就在这等，先喝点水，暖和一下。既然来了就别着急上火了，相信我们，我们尽所能为你们提供帮助。”
女人私下里在摸眼泪，老者哽咽开始咳嗽，男青年在为他捶背。
李德卫本想让他们等到相关人员来，看到眼前这种情况他不想按部就班，直接拿来笔和纸对三人说：“你们跟我来。”
见三人坐在办公桌前，李德卫接着说：“跟我说说你们的情况，慢慢说，别着急。”
女人的丈夫老者的大儿子，三年前的春节前乘坐国内到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国际长途客车，在俄罗斯境内发生交通事故，客车在行驶途中翻车，导致乘客老者的大儿子受伤，造成高位截瘫。事故发生后，车主一方开始承担责任还算积极，后来随着治疗费用的增加，开始以各种理由拖延医疗费用，特别是在后期康复治疗期间，始终拖欠支付费用，家属实在垫付不起，决定进行伤残鉴定，但又不知能否让伤者今后生活得到保障。
李德卫问：“治疗终结了？”
老者说：“不治了，欠医院钱。”
李德卫说：“老人家，您放心，工会就是广大群众的娘家，我们一定帮争取您的正当要求。”
作为一名负责人，李德卫认为他有这个权力和义务为家属说话。
李德卫要来车主方面的电话，直接将电话打了过去。李德卫说：“我是市工会职工服务中心副主任，我们主要工作就是为广大群众提供法律帮助、维权咨询，诉求服务。刚才我们听了伤者诉求事项，觉着有必要给你通电话，你看你方便来还是我们过去？”
对方说：“不用来，我也不用去，在电话里说就行。”
李德卫说：“第一，伤者医药费的事，希望你尽管支付。第二，伤者赔偿事宜，希望你们积极配合。毕竟伤者属于受害一方，不论出于何种考虑和原因，他都应该得到基本的生活保障，以各种理由拖延和推诿都不是社会道德所允许，甚至会激化矛盾，影响正常社会秩序。我想，这样的结果你也不想让它发生。”
对方说：“不是我不积极，我确实遇到困难，再说了，他们要求的也太过分。”
李德卫说：“据我了解，贵公司经营正常，全部营运客车正常发车，不知你说的困难指的是那方面。还有，要求合不合理都是在商量范畴之内，你好像没跟伤者家属商量过。”
对方说：“我公司正常经营不假，但我也是一大家子人，也要吃饭，还要打点各路神仙，钱紧打不开点。你让他们克服一下，一旦我有了我保证给。”
李德卫说：“你的困难我理解，但三年来你只付了七十五万医药费的十分之一，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对方说：“你以为你是谁呀？我现在没钱，你能把我怎么地？”
李德卫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是市职工服务中心的职工，我现在为群众合理诉求行使我的职责和尽我的义务，你有权拒绝。但我会拿起法律武器维护群众正当权益。我会向法院起诉，让法院裁决。到那时，你不但要全额支付医药费，而且还要被追加赔偿和罚款。不信你就试试看。作为成功人士，你的社会交往肯定比我广，不妨多打听打听，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对方说：“哈哈哈，你很坦率，也很执着，我欣赏你。看在你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我先把他的医药费结了，剩下的事情，让他跟我聊，这样行了吧。”
李德卫说：“谢谢你的爽快，我代表服务中心感谢你，希望你继续积极配合伤者家属，把应尽责任承担好。什么事商量着办，群众会理解的，请相信群众还是通情达理的。”
“说了半天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
“我叫李德卫。请多关照。”
对方说：“李主任，咱这就算认识了，后会有期。”
李德卫对老者三人说：“你们去吧，去找他，先把医药费解决了，先解决一样是一样。然后再跟他谈下步的赔偿问题。需要我们帮助，随时打电话。”
老者说：“恩人呐，大恩人。我怎么谢你好。说着老者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李德卫赶紧弯腰将他扶起来。”
这一切正好被进门的女主任和老科长看见，女主任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大早就有老百姓跑到这下跪来了？”
李德卫说：“群众车祸医药费问题，已经做完工作了。”
女主任说：“医药费应该让他去找车主，我们能帮什么忙？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不要乱管。”
李德卫说：“群众有困难，我们应该体谅。您不是经常讲要换位思考吗？”
女主任说：“谁体谅我们，下不为例。”话音刚落人已扬长而去。
老者说：“给您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李德卫说：“没关系，我就是一个路人听到了你们的情况也会帮助的。不关你们的事。”
看到老者三人在中心职工的陪同下走出了服务大厅，李德卫这才上楼来到他和老科长合用的副主任办公室。老科长说：“你做的对，我支持你。对她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李德卫说：“没什么，都是为了工作，我不会把这点事放在心上。”
……
杨小枚来电话问李德卫有没有空，她心烦想找个人聊聊。
李德卫心里也不平静，也想出动透透气，放下电话后向老科长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出去一下，亲戚家有点事。
老科长说：“你去吧，有事我顶着，她问起来我就说你刚出去。”
杨小枚在饮吧靠角落的地方坐着，这个时间正是营业清淡的时候，宽敞的大厅，在大晌午特定的时间里只有杨小枚一个人。
李德卫说：“什么情况？这么早出来泡吧了？”李德卫本想拿杨小枚开涮，可坐下来后发现她脸色不好，面部很凝重，赶紧把嘴闭上。
李德卫说：“怎么了？谁招惹杨管家了？”
杨小枚说：“就你惹了我。”
李德卫说：“怎么会是我？我按照你的要求，这一阵子没招你呀，怎么了，我又错了？”
杨小枚说：“你就是惹着我了。”
李德卫说：“好，我惹着你了，我这不来了吗？你想怎么办你就说，让我说我错了，我有罪？那我就说我知罪。行了吧？”
杨小枚说：“你就嘴上有能耐。”
李德卫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不光嘴上，身上更有能耐，要不要再展示一下？
杨小枚说：“去一边去。我现在没心情。”
……
“我离婚了。就在刚才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才办完的手续。”
李德卫说：“你提出来的？”
杨小枚说：“是他。他说他不能尽一个丈夫应尽的义务，愿意放弃。”
李德卫没再说话，只是用不锈钢勺不停地搅着杯里的咖啡。
杨小枚说：“也好，我守了三年活寡。”
李德卫说：“他对你不好？”
杨小枚说：“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一个女人的需要他给不了，怎么能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挑着走，一辈子这样过我做不到，也立不了贞洁牌坊。我就是个俗人，想男人、想孩子，想要一个正常妻子所要的一切。不过分吧？”
李德卫说：“不过分，我理解你。”
杨小枚说：“你理解个屁你，就会敷衍。你现在肯定在想怎么跟我划清界线，怎么把自己摘出来。”
李德卫说：“你把我想像的也太差了，我有那么低的素质吗？你需要我怎么做，你说，让我给你解闷我今天就陪你聊，想喝酒我陪你一醉方休，想让我当你前夫的接班人也未尝不可。不会让我真当接班人吧？”
杨小枚说：“怎么，你不愿意？谁刚才还信誓旦旦的了？”
李德卫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要你愿意，我绝对服从，甘愿当接班人。”
杨小枚说：“你这么要求让我很感动，我就答应你，省得辜负了你一片心。你就先当我姑娘的爹吧，当合格了再研究当接班人的事。”
李德卫说：“行，那让你姑娘管我叫我干爹吧。”
杨小枚说：“哪有叫干爹的？叫就叫亲爹。”
李德卫说：“我一个单身，叫亲爹不妥。”
杨小枚说：“看把你吓得，叫都叫不得，还能当起接班人？”
李德卫说：“谁说我退缩了，叫就叫，怕什么。”
杨小枚说：“行了，别硬挺了，有你刚才说过的话就行了，我现在没心情谈下步的事情。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李德卫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喝点酒解解闷？酒杯一端知己就干，小酒一喝最解心宽。想想就觉着美，在这喝还是换地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