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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兄弟(2)

梦中的世界 小肖 2025-03-23 13:32
夏勉说:“什么‘无影塔’,它原名叫‘悟颖塔’。传说是一个叫悟颖的和僧修建的,专为其死后存放尸骨所用,塔顶有一夜明珠,每到夜晚闪闪发光,连偌大的南湖都照亮了。只可惜这是老人们说的,从我小时候,便没见这塔再亮过。”
任歌随声附和说:“真有这么神吗?一个塔连个影子也没有?真神!有机会我邀请你俩做我的向导,一定把瓠城逛个遍,也好满足我这外乡之人满肚子的好奇心。”
春晓说:“这有什么!瓠城的景点多的是,清邱天爵《暮春游吉祥寺》诗中一句‘山花残寺古’说的就是吉祥寺;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中‘自古测日景(影)以此为正。故垒石以记之。’说的就是全中国最小的山天中山;还有李朔雪夜入蔡州平淮西碑至今仍存。用清代画家,诗人孙廷树《瓠城胜景》的话来点评瓠城更妙:‘选景由来汝郡多,葛坡投杖长房过。评传月旦双龙里,度有徵君双倾波,王粲空空存旧井,袁安雪尽起高歌。祠因伯元留鸡黍,池为将军号鸭鹅……’”
任歌忍不住鼓起掌来,内心升起一股生于斯长于斯的自豪感来。他说:“刚才春晓兄问我是哪里人,不瞒二位,我也是瓠城地面上的人,只是距县城有些距离,生在那里却没有二位知道的一星半点多!说来这可真是个遗憾!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任何一个人向我详细地介绍过瓠城这么多景点,这么多的玩的去处!如果今后我们哥仨在瓠城相遇,一定结伴游瓠城!”
蓝儿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钻了出来,一个劲儿地咳嗽,等她不咳了,便问:“任歌(哥),你怎么这么高兴?你们三个人一直嘀嘀咕咕说的是啥?饭快好了,你们快去搬桌子,今天天气挺好的,清明节没半点儿下雨的意思,真难得。”说得正起劲儿的三个人猛然间意识到这谈话的题目像一条连着一条的绳,如果照这样说下去,恐怕三天三夜也打不住。
一时间三人有相见恨晚之感。春晓、夏勉与任歌把桌子抬出来,摆好了板凳,一会儿春花把蒸得热腾腾的红薯和白面馍头端了上来。桌上几盘乡下时令小菜,春花安排好蛋儿在西屋吃饭,也过来和蓝儿坐在一块,几个年青人边吃边说,谁也没注意到钱得顺回没回来吃饭。
几个人刚吃过饭,钱得顺领着一帮人吵吵闹闹走进了院子。
春花一见这架势,内心咯噔一下就什么全明白了。李狗夺领头抬着几麻袋粮食,他看见春花笑笑,便朝钱家存放粮食的屋子走去。
钱得顺看了一眼院子里摆放的饭桌,一丝不快闪过眉头,但很快被挤出来的笑容淹没。他对春晓兄弟俩说:“两位少爷,在我这儿不比城里,没啥好吃的,饭不好,就多吃点儿,也算给我老钱家天大的面子啦!二位别站着呀!快坐!快坐!”
夏勉和春晓相互望望,便心领神会地扭过头去。任歌比不得这兄弟俩,好歹也得给足主人面子不是?再说一大早钱得顺东家西家一瓢一瓢地要粮食,还不是为的他吗?任歌慌忙上前去帮忙抬袋子。钱得顺不冷不热地说:“不用!不用!来人都是客,你也在一旁歇着吧!这里用不着你!”任歌自讨个没趣,便讪讪地朝樱桃树下走去。
树下春花与蓝儿正挤眉弄眼地比划着什么,好像一对喳喳叫的麻雀。春花看到任歌一脸沮丧地走过来,便示意让任歌快点儿过去。
等任歌走近了,春花压低声对任歌说:“过来!给你说件事儿,中午咱几个一块去蓝儿家纱厂里看看咋样?这是我与蓝妹妹一起想的主意,你去还是不去?”
任歌倒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诧异地问:“去纱厂?你让我去那儿干啥?”春花一时急了,便说:“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别再犹豫啦!怎么像个老婆子,这么麻缠?告诉你,今天这阵势,你都看到啦!再不走,老爷子肯定要收拾人啦!不说了!不说了!老爷子他们几个出来了。要走就一起走,和蓝儿几个一块。你就别再犯糊涂了,到时候我再给你解释。”任歌一时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再和春花在一块儿迟早得出事儿,便转过身朝钱得顺走过去。
钱得顺拍着狗夺的肩膀说:“你们几个今儿个就别走了,忙了一大清早,就在我老钱家里喝两盅,咋样?”李狗夺说:“不了!不了!你看你家今天来了客(读切),我们这几个还不是钱叔家的熟客,说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不就来了?为钱叔帮点儿小忙,不算啥事儿?钱叔!我几个回了?”钱得顺也知道家中有客,这会儿不便再留这些邻居,便满脸堆笑地说:“那,谢谢你们几个啦!改天我让我家春花烧几个好菜,好好招待你们!”李狗夺客气地附和着,几个人便各自回各家里去了。
春花知道公公这会儿还没顾得上吃早饭,便连忙回去张罗了一个小菜,重新把馍头端上来,让钱得顺吃。钱得顺又问春花他们几个吃没吃,没吃就再吃些。春花不屑地说,都吃过了。
钱得顺特意又问:“蛋儿呢?”春花说也吃过了。在钱得顺吃饭的时候,任歌和春晓兄弟在一块又说起什么来。看起来兴致勃勃。等到钱得顺吃完饭,春花、蓝儿张罗着刷的时候,春晓走到钱得顺跟前说:“钱叔!最近身体可好?”钱得顺鼓起眼白多眼黑少的眼睛说:“好哇!好得很!”
春晓说:“跟你商量个事儿?不知你同不同意?”钱得顺诧异地问:“和我这个老家伙?什么事儿啊?”
春晓说:“我们公和纱厂就在侉子营,虽然不在村里,可也离不多远儿。今天是清明节,距夏收毕竟还有一段时间,我认识一个戏班,唱梆子戏那可是一绝,其中有个‘蔡大脚’,那可是一代名伶呐!我们纱厂最近要上一批新机器,可能要放一段假,趁这功夫请台大戏也想热闹热闹。到时候,不求村里出一分钱,只要鼓动村民去看戏就成了!”
钱得顺眼珠一转,当即说:“那感情好!感情好!蔡大脚的戏那可是百看不厌呐!看她的戏,那可是许多年前的事儿啦!若真是她来,我举双手双脚欢迎!至于村民们,那可不是‘两好合一好’?最近又没什么农活,一年中难得有这闲功夫,去听听戏,热闹热闹,是个好事儿?你们快去请吧!我这就去告诉二猫他们去村里通知一下。就看你们定在啥时间啦!”
春晓说:“就这几天!戏班来了,许多事还得麻烦你呢!”钱得顺说:“没事!没事!不麻烦,不麻烦!”
钱得顺想起了十几年前在瓠城南海庙会上一睹蔡大脚风采的场景:戏台前早早挤满了十里八乡赶去听戏的人。等到戏一开场,只要蔡大脚一出来,那是满堂喝彩,那武把式、那唱腔、那身段、那容貌,都让人叹为观止。等到蔡大脚的戏唱完了。快要谢幕时,许多富家子弟把绫罗绸缎、碎银子、铜钱、胭脂之类的东西都往台上扔,引得后面的人一阵接一阵的骚动。
等到春花忙完了家务活,蓝儿扯着春花走到钱得顺跟前说:“钱叔!上午不是没多少活儿吗?我想让春花姐陪我到纱厂去!正好也让任歌去一趟。等到他在村里说书结束后,想来我们厂找点儿活干。”任歌只是钱得顺请来的艺人,他根本没有对任歌任何处置的权力,对春花倒是有点儿威慑力,可这会儿碍着人家蓝儿小姐的面儿,他也就同意了。
几个年轻人从钱家走出来,路过王婶门前,王婶正在门口剥玉米。王婶眼尖,扯着嗓子说:“哟!这是哪儿来的稀客(切)?哟!瞧这穿着,这装扮,准是哪家的少爷少奶奶!春花呀!过来!过来!”春花走到王婶跟前。王婶瞪着眼睛,小声说:“攀着这么阔气的亲戚,咱可得放倒树掏老鸹——瞧牢巴干呐!”
春花平时与王婶的独生女儿金花玩得不错,便故意转移话题,说:“你家金花呢!我们这是去纱厂玩儿!不知金花去不去?”没想到春花这无意中的一问,倒让金花听见了。
她小心翼翼跨过门槛,站在门外一动不动。漂亮的姑娘一出场,就让任歌他们几个眼前一亮,都好似对着太阳看,一片混一片黑的,很刺人的眼。
俗话说:“豆寇梢头二月初”,恰逢青春佳龄的金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十里八乡是人见人爱。侉子营的姑娘辫子长,乌黑又发亮。在当地人眼里,一条乌黑的大辫子是健康和聪明的标志,当然更是一些人追捧的时尚。反正这兄弟俩眼睛不听使唤地直往人家金花姑娘身上直转悠,看得金花有些不自在起来。
蓝儿忍不住抿嘴微笑,打着夏勉说:“走吧!走吧!别跟个木头撅子似的,咱回去还有事哩!”夏勉依依不舍地跟着蓝儿走,可没走几步,往回看了好几回。春花被王婶叫住了,她们说了些什么,春花才得以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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