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相思成疾

过了几天后，大仓来到大理寺找空城。他脸色憔悴，双颊尖削，但双目炯炯有神，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就问他：“几天不见，发生什么事了？”
刚一说出口，又觉得问得太唐突了些，因为他知道大仓不是容易开口说话的人，于是他又马上让五言准备酒食。
大仓接过酒碗就一口喝干了酒碗中的酒才开口说道：“不能跟明珠见面了，他父亲烟雾仙人不让她走出房间一步。
“是吗？你跟明珠的事情被他父亲知道了？”
“不是，好象不是由于我的原因。我花了一点小钱从他们剧团里的一个小厮那里打听过。”
“是怎么回事？”
“说是姑娘有相好了，所以他父亲一气之下将她锁了起来。但那个相好却好象是另外一个男人。”有些悲凉，他上下舞动着眉毛，头也左右晃动着说道。
“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说是金扫。”
“哎？真的？”空城一惊。可是回头一想，此事也不是不可能。金扫年纪是大了点，但他眼睛明亮，皮肤白皙，人很英俊。那次跟金扫从西市回来的路上听他称赞过明珠是个才女是个情种，但他只是说了半句就赶快停下了嘴巴。
“对，是金扫，就是那个闹哄哄的诸葛孔明再生。后悔将明珠介绍到他那种人那里去读书。”他用笑声来掩盖。
“还不能完全肯定吧？”空城只能用这种不太确定的语言来安慰他。
“不，肯定是的，我听说还有一个人暗恋着明珠。我也有自知自明，跟我相比，金扫无论是才能还是相貌都比我好许多，……我也不得不承认，可是，我的真心——想念明珠的真心，我相信不会输给任何人。可惜女人是不认这个理的。来，再给我倒酒喝啊。”这种时候放任他喝酒是让他最好的解脱。
空城用冷静的口气就像问一个非当事人一样道：“只有半个月没见明珠的脸，自己的脸何至于会那么瘦？”
“不，要见她的话每天可以看得见，只要到西市去就可以在舞台上看见她的脸，虽然不能跟她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可是至少——哦，对了今天还没有去过西市，现在就去吧，你也一起跟我去。”大仓用力拉他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去了西市烟雾仙人的演出小屋。有几个胡姬在弹奏着西域的音乐，明珠也在里面。她已经注意到进来的人是谁，这可以从她的眼神看出。
大仓坐下后用火热的眼神注视着台上。弹奏音乐完后其他人表演了滚球行走和走钢丝等几个小杂技，然后就是胡旋舞，是明珠表演的节目。
五色彩布波浪翻滚的这个华丽的技艺，空城是第二次来看，他注意到了旁边的大仓似乎异样地兴奋，自己的注意力不禁从舞台上转移到了身边，所以当一个小纸团滚落到自己膝盖上的时候，他的眼睛没有看在舞台上，明珠是用什么姿势怎样将纸团扔过来的他没有看见。
在这之前眼睛突然转向舞台上，正好跟明珠对上视线。明珠正在表演旋舞，但空城还是看出她正在朝这里使着眼色。
还是认为明珠是想将纸团扔给大仓而误投到了他的膝盖上了。一些女人将情书传递给自己所相思的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仓格外的高兴，他观察了一下周围，好象没有人注意到明珠在舞台上一边表演一边在扔纸团，不愧是经常习惯于快动作的表演家，似乎滴水不漏。
空城展开纸团才发觉纸团不是扔给大仓而是扔给自己的，上面写着一首五言律诗，诗的末尾写着：“小诗一首，请空城大人斧正。”
可是，空城扫了一眼诗的内容，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根本不成诗句，何来斧正？停学了一段时间就变得这样！空城将纸片塞进怀中。对于明珠，他和金扫的意见看来是一致的，她的才能有点走偏，现在的这首诗就是一个证据。
胡旋舞结束后就是烟雾仙人的奇术，现在已经是第二次看了，所以也不觉得特别惊奇。
转眼看着大仓，发现他也心不在焉基本上没在看台上的表演，看来他不是来看烟雾仙人的五色烟雾奇术，而主要是来看明珠这个女人的。
烟雾仙人的表演结束后，他们两个人站起来走出了木门，有一个后台打杂的青衣男人叫住了空城，说有一点事情要打听一下，不会花多少时间的。
“如要有事情，就在这里说？”空城回答道。
“不是我要找你，是我们老板要找你。”
“是吗？”空城将眼光看向大仓。
“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空城摆手示意，然后随着青衣男人又钻进演出小屋的门洞。
青衣男人带空城来到后台，烟雾仙人还穿着表演服站在那里等着他。
“把你叫回来很抱歉，其实因为明珠……就是跳胡旋舞的姑娘，我在后台看见她在跳舞的时候将一个纸团扔给了你，……我想可能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所以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将那张纸给我看看？”烟雾仙人的用语虽然很谨慎，但语气中又似乎有着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哪怕用强硬的手段也要夺的。
青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空城的背后堵住了他的退路。
空城不屑的冷笑一声，想要开口说，你知道我的身份吗？但想到反正是一篇蹩脚的诗，不会有什么麻烦，既然已经被他看见纸团投给了他，要隐瞒也没必要，再说本来就不是什么情书之类的东西，还是让他们看个明白比较好，这样对明珠也没有什么坏处。
他想到这里，就从怀里掏出纸片，说道：“她来我这里学过作诗，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刚才的纸上就是她写的一首诗，要我给她指点指点，不知道是谁要阻止她学作诗吧？”他说着将纸片递给烟雾仙人看。
“哦，是诗啊？”烟雾仙人盯住纸片看了一会儿说道，他发现不是情书好象放缓了紧张的心情，并低下头很客气地说道：“给你添了麻烦，她作的诗怎么样？”
“根本不成样子。”
“我想也是的”空城随口说道。
空城回去的时候去了金扫那里。从金扫那里回到大理寺后他将这张纸片随手夹到正在看的《曹子建文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