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章氏

第二日，李青照旧跟以前一样，既不骄也不燥，昨日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亮也觉得奇怪，这个孩子要么城府太深，要么太傻。他也没有细究，因为他习惯了忽视。
没过多久，就发生了李亮被杀害的事情，而马上，祖母带着儿子的亲笔书信，让李青继承了家业。
“原来是这样，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多吗？”
慕炙问道。
“老人都知道，只是老人毕竟少了，要说知道的也不少，也不是个秘密，估计李青自己也应该知道了，否则，他不会在听到长子嫡孙的时候，有那么表情。”
“那么，李家老祖母对李青怎么样？”
慕炙继续问道。
“要说，李青是老祖母保下来，老祖母对他不错，只是有了李甘做对比，对于一个宽厚豁达的嫡子和一个阴沉的庶子，老祖母当然喜欢李甘，只是对李青还是有所照拂的，否则李青不可能长得这么大，还受了那么好的教育，考上了秀才。”
周远之说道。
“李青考上了秀才，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反而，让大家更加忌惮他了。”
慕炙叹息道。
“他的幼年是不幸的，只是他走偏了。”
周远之也叹息道。
“那李甘的母亲，李青的嫡母呢？李青应该最恨她才对。”
慕炙说道。
“我问过了，章氏疯了。”
“疯了？怎么疯的？”
“按照李甘的说法，母亲接受不了父亲被杀，而自己却被赶出了李府的事情。”
“看来这个事情也有问题，章氏的见识也不小，当年这么多的变故，只见她沉着的应付，这次会疯，不可思议，这里面一定又问题。”
“是的，要不，你去看看她。”
周远之对慕炙说道。
“好的，我去看看，是不是用药物，或是章氏是装疯，我先去看看。”
“那好的。”
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怎么去？”
慕炙想了想说道，“我偷偷的去，免得引起别人的注目。”
“好的。”
说完，慕炙飞身出门了。
慕炙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清早了，他来到了上次为了说服李甘去状告李青时候来过的地方，看来这个李青还真是狠绝，把亲哥哥赶出门，竟然住到了这种地方，是一个破旧的石头房子，现在是冬季，向来过惯锦衣玉食生活的李甘和章氏怎么受得了，即使是平常的百姓也受不了。
他敲响了门，李甘已经起床，实在是太冷，冷得睡不着，不如起床干点活，还暖和。
他正在劈柴做早饭，听到敲门声，便去开门，看见是上次劝说自己告状的人。
他见过，那人正是站在周大人旁边的人，应该是通判府的人，那时候，他知道整件事情，应该都是通判大人的意思，那么说来，他们家的冤屈有望了，他一直怀疑祖母的死，事有蹊跷，而且，父亲怎么会写下如此不可思议的书信，这次，不管怎么样，都要奋力一搏，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只是不知道他来这里是什么事情，便问道，“大人，你？”
慕炙径自走了进去，关上了门，对于李甘的称呼，他也没有纠正，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便直奔主题的对李甘说道，“我听说，你母亲疯了？”
说道这件事情，李甘也不禁唏嘘道，“大人说得没有错，家母适逢家中重大的变故，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疯了。”
说完，眼泪不禁留了下来。
慕炙看着李甘的神态不似有假，如果章氏装疯，必定也是瞒着李甘的，于是说道，“你觉得以你母亲的性格，她会疯吗？”
经慕炙这么一说，李甘顿时说不出话来了，是啊，那是自己的母亲啊，在父亲失踪，最终找到尸体，她都没有表现过度的悲伤，还是镇定自如，却在得知李青继承了家业之后，她疯了。
于是对慕炙说道，“大人说得有理，母亲向来沉重、镇定。”
慕炙又继续问道，“你的外租家呢？当时你祖母宣布遗嘱的时候，你外祖家就没有提出过什么疑义？”
李青便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外祖前年就去世了，之后是我的大舅掌管家业，大舅是母亲的胞兄，大舅不幸也在父亲失踪三天后，也失踪了，跟父亲一样的境遇。现在掌管家业的是大舅的庶三子，我母亲去求过他，他丝毫不看大舅的面子，也不认这个亲姑姑。”
李甘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为何我母亲会疯了，夫家和娘家最亲近的人相继的被害。”
经李甘一说，慕炙倒是想起来了，也有一户姓章的富商被害，竟然是这样，一石二鸟，如果害了李亮，不灭了章家，章家势必会出来帮忙，两家是绑在一起的，现在两家一起灭，倒是省事儿多了。
这也是连续作案间隔时间最的那两户，原来其中还有这个原因，看来这件事有更加证明，这整个事件是同一人所为了。
“原来是在这样，你先领我去看看你母亲。”
李甘领着慕炙到了房中，房内一片漆黑，唯一的光线便是从墙缝中透出的光了，大的墙缝看来被修补过，用泥巴糊了上去，这是唯一的一个房间，外面李甘支了一个草棚子，用作做饭的。
光线实在是太暗，还好慕炙练过功，还能黑暗视物。
李甘非常的窘迫，对慕炙说道，“屋里黑，家里没有灯油。”
慕炙说道，“没事儿。”
对着李甘说道，“我是大夫，要给你母亲把脉。”
李甘连忙去叫熟睡中的母亲。
其实，慕炙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屋里有人，只是呼吸不均匀，应该是醒着的，看来这个章氏很大可能应该是在装疯。
章氏应声而起，只是做出疯癫状，不让慕炙近身，慕炙也不理，冷冷的看着章氏，章氏习惯了在黑暗中，自是看见了来人，她还是做疯癫状。
李甘上前，扶着章氏，说道，“母亲，这位是通判府的大人，还是大夫，给你看看病。”
说道，通判府的时候，慕炙看见章氏的目光闪了闪，说道大夫，她又不肯合作了。
于是李甘继续说道，“母亲，这位大人是替我们伸冤的，您就让他看看您吧。”
说道伸冤的时候，章氏倒是安静了。
其实慕炙有很多办法让章氏安静，只是既然李甘能说服她就更好，说不定还会有意向不到的后果。
慕炙上前，替章氏把脉，把完了脉，他对李甘点点头，李甘明白了，他伺候好母亲继续躺下，然后到了屋外。
李甘出来便问慕炙，“大人，家母怎么样？”
慕炙单刀直入的对李甘说道，“你的母亲没有疯，只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装疯而已。”
李甘大惊说道，“母亲是装疯，她为何要装疯？”
慕炙说道，“应该是为了保护你。”
“但是，家母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包括只有我们两个在的时候。”
想了想又说道，“不可能，我母亲以前最讨厌吃生姜，一闻到姜的味道就头晕，病了之后，她吃姜都没有问题，还有这样冷的天，她到河里去摸鱼，差点冻死。”
这个章氏果然不简单，应该是发现有人监视，做给监视的人看的，到现在她还是不放心，继续装疯，所以她能活到现在吧。
慕炙不再说话，而是进屋，对着章氏说道，“我知道你是装疯，外面已经没有监视你的人了，我是通判府的，通判大人正在查富商连环被杀案，你的丈夫，你的亲大哥都被杀了，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说到章氏的丈夫和大哥时，章氏的眼泪流了下来，慕炙知道有效，继续说道，“你最好把知道的早点说出来，我们好为你报仇，早点为死去的人伸冤，我的话就是这些。”
说完作势要走。
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衣角被拉住了，是章氏。
慕炙又坐了下来，“说吧。”
章氏恢复了清明，说道，“你们真能为我丈夫和哥哥报仇？”
“是的，我们这次一定会查出真凶，替你们报仇，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章氏低了头，想了想便开始说起来，“大人，我知道是李青动的手，那个贱种。”
章氏一脸的愤恨，慕炙只是不说话，等着章氏继续说道，“我们府上的事情，大人可知道？”
慕炙说道，“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你都一一说来吧。”
章氏便开始说起来，关于李青和李甘的事情，一个是庶长子却变成了庶子，李甘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终于知道了，他终于知道李青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李甘是个良善之人，听到这件事情，他反而能够理解李青了，这些年，这位大哥时过得非常苦，都是父母的错，却全部都附加在他的身上，父亲的漠视，嫡母的陷害。
她听着母亲对李青的陷害，也是唏嘘不已，李青的性格养成，他们都有错，他从来没有想到慈爱的母亲还有这样的一面。
章氏倒是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出来，这些年，她心里也苦，李亮从开始的温柔体贴到郎心是铁，让她的心都伤透了。
她本不想把这些龌蹉的事情在儿子的面前说出来，但是儿子太善良，也是该让儿子知道一些事情，看着儿子离开了李家，完全的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她知道把儿子保护的太好了。
慕炙听章氏说的，和周远之调查的差不多，只是有个别的细节，本来是周远之和他的猜想，现在倒是可以肯定了。
慕炙说道，“这个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章氏说道，“这个本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说完，看着李甘的反应，李甘是难以接受。
“还有一事。”
章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