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噤声！”诸葛亮赶紧道：“知道我为何选今天让子龙过江而来？还不就是因为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全部被蒋干所吸引。你难道想把巡逻的士兵全部引来？”
我勉强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秘密会见？”
“毕竟同江东一样，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私事。”
即使我再抑制，但当我站在赵云面前，与他四目相对，面对他那熟悉的笑容时，我还是未能完全控制自己。
“子龙兄，好久不见。”想念赵云就好比想念一位亲人，虽然分隔的时间并不长，可对我来说却如同很久未见。
“宛贞。”赵云亲切地看了看我，然后转向诸葛亮。
“子龙在外面，不会还要拘泥于礼数？”
“赵云拜见军师！”赵云故意施礼道。
“我们还是先到驿馆，再行商议。”诸葛亮像是生怕他再行什么三跪九叩首大礼一般。
我们将我们的计划在赵云面前重新复述了一遍，只不过是由我全盘道出，诸葛亮希望我可以加深一遍印象。赵云领悟能力超乎了我的想象，跟本不用我多解释什么。
“云明白了。”赵云已将计策默记于心。“云回江夏后会立刻逐一禀报主公。”
“好了，以上所言皆是与东吴的合作，接下来亮说的话，子龙一定切记。”
“军师请讲。”
“若能成功击败曹操，他必会先逃至乌林，那里是他屯兵之所，待聚集了一些兵力后，曹操便会再次行动。照理说曹操的目的地是南郡，只要他一进入自己的领地就安全了。为了迅速抵达南郡，曹操定会选择最短路径，也就是由乌林出发，先进入华容县界，再通过华容县城，最终到达南郡。”诸葛亮用笔蘸了些茶水，在桌面上画着路线图。
“不过，从乌林好像不能直接到华容县界。”我思索着。
“对，因此曹军会首先沿江向西走一段行程，而后向北折返到华容县界，沿江的这一段我们不用考虑，江东定会事先安排。然而，一旦曹操接近华容县城，便到了主公用兵的时候。”
“军师准备如何设伏？”
“亮预备设下三道屏障，逐步削弱曹军力量。曹军虽挫败，但其势力不容小觑，如果一下就把他们逼到绝境，曹操反而会背水一战，双方损失惨重，倒不如每次都让他们看到希望。”
“第一道屏障何不交给子龙兄？”我提议道：“以子龙兄的本事，必定能做到张弛有度，恰到好处。”
“就这样吧。第一关虽说最困难，但功绩也会是最显著的。”
“云谢过军师，谢过宛贞。”
“子龙领两千士卒于华容县界内不远处的高山密林内设下第一道伏兵，记住只要削弱其兵力即可，重在夺下粮草辎重；华容县城外，令翼德领两千军设下第二道伏兵，翼德性情莽撞，一定叮嘱其不可恋战。”
“赵云明白。”
“孔明，听闻从华容县界到其县城这段路上有许多沼泽湖泊，我们何不令刘封、关平两位小将各领五百人埋伏于此？”
“草木皆兵，很不错的想法。”诸葛亮赞同地微微一笑。“这样相当于给了他们两千士卒。至于这第三道伏兵???”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轻叹了一口气。这几道屏障中，第一道最为危险，可最后一道却最难决断。几员大将中只剩关羽，理应由他来设伏。如果不穷追猛打，让曹操进入南郡，便给了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可如果真的硬拼，曹军剩下依然会有几千人，而且万一关羽杀了曹操，情形将会变得更为恶劣。一来曹操的那几个家族兄弟，生死至交岂会罢休，定会率兵与主公来个鱼死网破；二来若是曹刘两方争斗起来，孙权很有可能趁此良机攻打江夏，到时候主公的处境更加危险。
“权衡一下，倒不如放他归去。”
“诶？这是???”说完正经事后，我们正准备闲聊片刻，赵云的注意力突然被桌子上别致的香囊吸引了。“既是香囊，为何还要把口封这么紧？”赵云边说边拿起香囊打开。
“子龙兄！”
我想制止他，可是已经晚了。在他打开的那一刻，我才发现那是华景涵给我的香囊，今早换了件衣服就忘带在身上。紫色的粉末露出，不一会儿，熟悉的香味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飞燕草！”赵云惊讶地说道。
“你是谁，如何知道飞燕草？”一人灵巧地从窗户一跃而入。
华景涵出现在众人眼前，熟悉的松鼠蹲在她的肩膀上。她将手中的剑举到赵云咽喉处。
“若敢动大人一根汗毛，这剑就刺穿你的喉咙。”华景涵嘴上这么说，但面对着赵云，她竟头一次觉得压力重重。
面对剑锋，赵云丝毫没有乱了分寸，起身谦和地说道：“在下是刘皇叔帐下的赵云，字子龙。”。
“你就是赵云？”华景涵放下剑。“赵子龙？”
“正是在下，赵云见过姑娘。”
华景涵对此并不意外。
“你知道飞燕草？”
“说来话长。我不仅知道飞燕草，还知道其是正义、轻灵、雅致的象征，就像姑娘一样。”
我破天荒的听到这些话竟会从赵云嘴里冒出来，也惊奇地发现华景涵面上头一次泛起了红晕。
察觉到气氛不对，我赶忙道：“都是自家人。子龙兄，这位是华景涵，她目前帮助我处理各种事情，回江夏后我会向主公引荐。景涵，你不是有事要对子龙兄说么？”
“什么事？”华景涵傻傻地问。
这丫头！平常最机灵，今儿个是被什么附体了。“当然是教你武艺的事。”我小声道。
“哦！”华景涵终于回过神来。“景涵有一事还望子龙将军应允。”
“唤我子龙便可。”赵云友好地笑了笑。
“景涵曾学过些武艺，却始终未曾完全习得要领。高人指点若有朝一日遇到刘皇叔帐下的赵云将军，定要请他教导剑法。将军。”她拱手行礼道：“景涵愿拜您为师。”
赵云扶住了她。“景涵拜云为师，云断断不能答应。”华景涵的面上刚露出失望之色，却又听他言道：“但景涵若拿云当朋友，云十分愿意以一位至交的身份助你一臂之力。”
华景涵即刻转悲为喜，露出她一贯俏皮的笑容。
阳光般的微笑直达赵云心底，他不禁愣在原地。
见他们两人保持同一姿势僵在那里，我心里盘算的不亦乐乎，让你华景涵总是拿诸葛亮调侃我，这回终于轮到我扭转形势了，呵呵！
我诡异的笑容令旁边的诸葛亮背后顿生一阵凉意。
虽然很不舍，但我们还是将赵云送到江边。诸葛亮看看华景涵，出人意料地说道：“景涵随子龙一同过江去吧。”
“我???”华景涵看了我一眼。
“不用担心，亮自有安排。”诸葛亮明白华景涵是在担心我的安全。“子龙，由你引荐华姑娘没问题吧？”
“自然没问题。”
“为何让景涵与子龙兄同去？”送走华景涵，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少了份安全感。“我知道你一定和我一样，在庞公那里学了些武艺，但怎么也抵不上景涵的深厚。万一出现什么危险，有她在也可以相互照应，为何你会放弃万全之策？”
“你错了，宛贞。”诸葛亮道：“我这样做，恰恰是万全之策。”
回到驿馆后，我们惊奇地发现早已有一人等在那里，看到我二人，他走了过来。
这人有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镇定与老成。
“这是大都督托我交给两位的密函。”他交给我们一封信，便转身离去。
“敢问阁下姓名？”诸葛亮道。
那人转过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负责送信。”说完便大步而出。
“此人十有八九是吕蒙吕子明。”诸葛亮坐下来边拆信边说道：“此人办事老成稳重，深得公瑾信任，所以密函一定是由他来送。”
“公瑾兄究竟写了什么机密？”我凑了上去。
“今夜子时，瑜于家中恭候二位前来，与蒋子翼共同商量退敌之策，万望前来。周瑜。”诸葛亮小声读道。
“与蒋干共同商量退敌之策！”我喃喃地重复着。“退敌???这代表着什么？”
诸葛亮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这代表着，蒋子翼，已经是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