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天玉公子

高冠博带、广袖长襟，白衣胜雪、温润如玉。风仪与秋月齐明，音徵与春云等润。这，就是眼前这人，高傲又不乏优雅，浅浅含笑中，宛如一副朦胧的山水写意画。
果然是一眼天下惊。
这样一个人，宛如一个能够自动发光玉石，将人所有的视线完全吸引过去，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深深折服而不自知。这是一个能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沦陷的人。
他浅浅一笑，对着我略微颔首，算是见过礼了。
我已经凝固在那个笑容里，那一个笑容，放佛将天下所有鲜花的颜色全部集中在那一笑之中，灼灼风华，无边潇洒。
呆住的我，没有看见轩辕清逸那霎时间变得更加清冷的脸庞。
“小风，过来见礼吧。”一声清冷声音传来，将我从飘远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哦，是，好。”怔怔地点了点头，语无伦次地答应了轩辕清逸的话。随即走到那个公子的身前，盈盈一拜：“小风见过天玉公子。”
身前这人的眉目间有惊诧一闪而过：“哦？小风姑娘是如何得知我就是天玉公子？”
我手指向着他的腰间一指：“这天下，除了天玉公子能够吹响这支紫玉笛，再无其他人。”
这白衣公子的腰间，正插着一支通体莹紫的玉笛。
他看了看我，突然笑了笑。这一笑，又是风华尽出，惊了众生：“小风你倒是个有趣的人。”
低头行礼：“公子过奖。”
待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天玉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我。我自知无趣，随即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我低头静静饮茶，不动声色。心中暗暗盘算一番：近段时间以来，自己遇上的人物都不是简单的角色。这些人身上的功力，皆是深不可测。
这十天来，我闲来无事，天天去茶楼听书，听曲，更是听那些喝茶的人的闲言碎语。从那些闲言、碎语当中，我得到了不少小道消息，知道了不少江湖传闻。
江湖传闻：按照能力，势力来排名，江湖上有四大公子。分别是天雪，天月，天玉，天风。
排名不分先后，四人都是同时成名，而且四人没有正式交过手，谁也不知道到底谁的武功最高。
江湖传闻：天雪公子总是一身白衣，浑身清冷，不喜江湖杂事，做事逍遥随意。天雪公子有一手好剑术——残雪六式！其人在运剑的时候，以出剑之快、冷、狠著称。
传说其人在对敌杀人的时候，也能称得上气质高贵，形似风中寒梅。
江湖传闻：天月公子总是一身黑衣，性情霸道狠厉，野心极大，做事手腕让人胆寒。此人亦有一手好剑术——流月无极剑式！剑式一出，必须见血。
他是江湖人人害怕得罪的对象，因为恐惧的缘故，所以众人用月亮来作他的称号——夺取太阳温暖的月亮，阴冷冰寒的月亮。
江湖传闻：天玉公子随身携带一只紫色玉笛从不离身。此人的性子相较天月与天雪公子，都要温和得多。但是在剑术的造诣上，却是一般。
可是那只随身携带的紫玉笛却是不容小觑。至于那只玉笛怎么个怪法，江湖人也说不清楚。其人善于谋断，奔走江湖，为江湖做了不少事，并且诛杀了不少邪魔。
因此江湖人赠玉公子称号，寓意给武林带来温暖与希望。
江湖传闻：天风公子是武林排行榜上的名人，武功极高。此人游走武林，善于与各门各派打交道，与正道黑道的关系都不错，可以说是正邪通吃。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因此，他成了各方势力都极力想拉拢的对象。
但是此人的性格极其复杂，传说他虽游走江湖八面玲珑，但同时又有极强的个人原则——喜欢逍遥自在。也正是因为这个奇怪的个人原则，所以从他成名以来直到现在这好几年的时间里，众人努力拉拢却没有丝毫结果。
也因为这样，让众人恨得牙痒痒。牙痒痒之后，就想要给这人找点麻烦。正是因为天风公子这样的性情，给他自己带来无数的麻烦。
当各方力量不能将其拉拢的时候，为防止其与对方力量合作，所以江湖各方势力竟然达到空前的一致——不能为吾所用，就将他完全的毁灭！斩断他与其他门派结合在一起的机会。
哎，这个人倒是用自己亲身例子现身说法地生动说明了一个道理：天才，总是不能长久存在于庸人之间的。
至于四大公子之间的关系，众人却似雾里看花一般，看不清楚。江湖上没有人看见他们有过明显的交集，但是却肯定地知道，这四人之间肯定有模模糊糊的牵连。
我抬头看了看对面那个一脸清冷的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将他与江湖上传言的天雪公子的形象重合起来。越看越像，越看越觉得江湖传言句句在理。
当初在从宗华山回丰都的路途当中，他为了表示他合作的诚意，轩辕清逸将他天雪公子的身份告诉了我。
当时他告诉我的时候，只觉得‘江湖四大公子’这个名号很响，听起来高大上，但是还不清楚江湖四大公子具体到底是什么概念。
直到后来来到丰都，听了坊间传言，方才明白江湖四大公子代表着什么意思。此时看见活生生地坐在我眼前的这两个人，心中不禁感叹：原来江湖四大公子是这样人中龙凤的人物，芝兰之姿，风神玉骨。
我看着眼前的这两人，陷入一阵沉思当中。
既然这两人是江湖四大公子之二，而且看样子，他们的关系很好，绝对不是泛泛之交。没想到今天倒是被我无意中撞见了他们的“奸情”——这个江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奸情。
不是说江湖四大公子没有明显的交集吗？嘿嘿，现在我可是得到了与江湖传言不一样的消息。若是把这条消息卖出去，能够卖多少钱呢？我得找个好买主。
估计那天玉公子感受到我一直盯着他不放的视线，那人略微侧过头来，看向我的眼眸。
那双转过来的眼，似一处含烟带雾的江水，江水朦胧，层层遮掩，看不清水下到底藏着怎样的景象。那双眼，掩藏住所有的心思，让人猜不透此人的想法。
“这就是你与我说的在宗华山脉捡回来的姑娘——破了迷魂阵的姑娘？”天玉公子向着轩辕清逸含笑问道。目光好奇的看向我。
被他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我顺着他的话：“嗯，天玉公子说得不错，我与公子在宗华山偶然遇见。只是，我们是合作关系，并不是天玉口中那个“捡”来的。玉公子说笑了。”
只有东西，才用‘捡’这个词。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我是清逸的朋友，名字叫做沐灵川”。
“哦，原来是沐公子。”
我沉默下去。作为江湖上的天玉公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轩辕清逸的王府里面，而且恰恰被我这个外人看见他们如此友好的关系。三人聚集一堂，应该不是简单地吃吃饭而已。
三人静静吃完饭后，我率先开口，看向轩辕清逸：“公子，你让我去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作为合作者，我不能对自己的人物一点都不知情啊。”
本来以为今天会像往天一样被对面那个面目清冷的人糊弄过去，但出乎意料的是，对面那人神色肃静，颇为正式地道：“小风，明晚你不用再这里吃饭了”
“啊？难道你让我做的那件事就是···”我顿了顿，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脏，“就是让我不到你这里吃法？
“没问题，小意思。我马上走人都可以。这件事实在是太简单了···”
我的废话还没有说完，轩辕清逸就截断了我的话头：“明天晚上，宫中会设宴款待来东离朝觐的南禾国方士，你随我进宫赴宴。”
“哦。”我怔怔点头。
原来，‘明晚你不用再这里吃饭了’这句话的重点不在于‘不用’两个字，而是在‘这里’（轩辕清逸的院子）这两个字。明天晚上不用来他的院子里吃饭，不是说他放过我，只是因为需要换一个更高大上的地方（皇宫）去吃饭。
见我疑惑的表情，沐灵川笑了笑：“小风啊，明晚的宫宴说是接风洗尘，实则是两国暗自较劲。
“怕的是，那南禾国的使者已被朝堂上有心人利用了。南禾国人大多懂得异术，一旦遇上异术，武力不好对付。清逸他知道你对这方面颇有研究，所以打算带你一齐进宫。”
“哦。”我再次怔怔点头。一切的事情都被人安排好了，我还能有什么发言权呢？
“明天你扮作我的贴身侍女，灵川扮作我的护卫，一起进宫。”对面那人语调冷清地说道。
“好。”我和沐灵川各自应下，随后再商讨了一些有关宫宴的大致问题后，我就离开了。
月色正好，花香浮动。花园中两个人相对而坐，静静饮茶。
“你捡到的这丫头倒是有趣得很。”温和又不失风趣的声音传来，像是开了的花。
“她是个有爪子的猫，不好驯服，表面温顺，其实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你若想去招惹她，要有足够的实力与运气。”另一个人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
这句话，倒是听得沐灵川愣了愣，这是警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