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有情,红颜近却相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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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若瞳捧着一碗清粥,一杯温度刚好的水,敲了敲客房的门。反正旭昇也不理她,自然是得不到回应了。管他回应不回应,推门进去就是了。
他回头,微微眯起眼看着她。她把手上的托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你再怎么也要吃一点,清淡点总比不吃的好。胃病可大可小。”她望着他:“烟,少抽点吧。”
这不正是他所向往的她的关心?可现在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他的眼眸沉了沉。他如今真的很想真心问她一句:你到底爱我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只要多一点,一丝一毫,哪怕只是此时此刻都可以。他段旭昇也有这么一天,卑微的祈求那多一点点的爱。
他缓步走近她,用手拿起调羹,在碗中划了划,还挺稠的。
这个举动却让若瞳安心了不少:“你记得要吃点。别抽烟了。”
她走出客房。回到卧室,却还是觉得不安心。旭昇的脾性她知道,很倔强。他如今好像铁了心要和她冷战到底,这粥到底会不会吃?
直至晚上9点半,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这么早休息。又去厨房热了杯牛奶。走到客房门口。没有敲门,慢慢打开门。
旭昇果然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手里的平板电脑。
若瞳瞟了一眼桌上的粥。很欣喜,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倔嘛。生病的时候还是很听话的。一碗白粥倒是全吃了。
“旭昇,你的胃好点了吗?你再喝杯牛奶就早点休息吧。”
她把牛奶递到他面前。他没有伸手接,她放在一边。
“那你记得喝。”
唱独角戏的感觉真是差,他真的就连一句“嗯”都吝啬和她说吗?
旭昇在那颗胃药的作用下,胃已经没有再感到不适了,喝了白粥后,脸色也好了些。可若瞳这样的温柔让他害怕,害怕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见她如此温柔的人,害怕她的柔情别人曾经拥有的更多。他很妒忌那个别人,他想要若瞳只属于他一个人,他怎么可以只祈求那多一点点的爱?
若瞳一时也无言,转身却被他拉住。他慢慢站起身。若瞳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旭昇的眼中总是有种吸引她的魔力。可他下面那句话,让她倍受打击,简直就是把她直接推到悬崖边缘。
“主动示好?严若瞳,那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脱衣服了?”他冷淡的嗓音说得没有丝毫感情。
她简直不敢相信,“段旭昇,你说什么?”
“这是夫妻义务,或者你认为呢?”他把她拉到自己跟前,若瞳却觉得备受侮辱,奋力的想要推开他,却没有办法。只能被他牢牢的控制在他跟前的位置。“我就让你觉得这么勉强是不是。让你觉得这么不堪是不是?”他越说就越来气。
两人推搡了好一阵,若瞳停下反抗,强烈的质问他:“你当我是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还是你觉得我应该去找别的女人来解决这个义务?”他在逼她,在逼她告诉他,她不会把他让出去,他真的很想从她口中听到那些许的温暖,就算是假的也可以。
若瞳闭上眼,“随便你。”
很好,这三个字让他近乎绝望。是他不会爱她所以采用这种方式,还是她不懂得他的爱?旭昇放开他。声嘶力竭的说了声:“你出去!”
若瞳回到卧室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早已哭花了脸的自己,突然觉得自我厌恶起来。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这么讨厌镜子里的那个人,懦弱得一塌糊涂。房门外的一阵骚动后,整个屋子变得非常宁静。她慌忙的跑到卧室外,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所以他真的去找别的女人了?
红颜近,相望哭,几番意,难清楚。她不是不爱他,他也不是不爱她,只是相爱容易相处难,彼此不知彼此心。难道真的要几年相思百年度,不斩相思不忍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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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见眼前的女人,宁珍止住脚步。心中充斥着内疚与自责,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
秋蓝凝重的望着她:“我来找你,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我希望你可以诚实回答我。”
宁珍点了点头。
“你在国外故意拖住莫轩不让他回国救儿子。我本来也以为你的目的是想让我和莫轩离婚,可听莫轩说,你是身不由己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因为顺顺的死而内疚,还是在演戏,别有目的?”
“对不起。”宁珍看着秋蓝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的某个目的害死了一个小生命,无论怎么补偿都无补于事。我这次找你,莫轩不知道。我只是问你一句,你能不能站出来,指证真正的幕后黑手?”
秋蓝的聪明是宁珍始料未及的。“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也非常后悔我当时的行为。”
“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莫轩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人,如果你还有良心就应该站出来。我不是为了要追讨点什么。”
“欧太太,我做过的事,我一定不会抵赖,我能和欧总承认一切,也就能面对一切。今天无论欧太太)找不找我,说不说这个提议,我都会帮欧总。”
“那就好。希望你言而有信。”秋蓝说完,突然觉得一阵腹痛。这种感觉和之前的一样,甚至更痛。她一下子痛的脸色惨白,手不自觉的捂住腹部。
“你怎么了?”宁珍神色紧张的望着她。
“我……”她一时话都说不出,只想往地上蹲,宁珍立马扶住了她。
“欧太太,你还好吧。”
秋蓝摇了摇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低落下来。
“你可以走吗?我看,我还是送你去医院。”
秋蓝勉强点了点头。
医生帮秋蓝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秋蓝被送到了病房里。等着医生的报告。
“你喝点水。”宁珍把装满温水的水杯递到秋蓝面前。秋蓝勉强喝了几口。
宁珍又小心翼翼的问:“我要不要帮你通知你的家人,或者是,欧总。”
“不用了,今天谢谢你。”
此时两位医生走进病房,像是要和秋蓝说病情的,宁珍很识相的说:“那我先走了。”
秋蓝向她道别后,看到医生脸上有些踌躇。
秋蓝叹了口气:“医生,你就直说吧。”
“秋小姐,你怀孕了。”
秋蓝一惊又一喜。怀孕,这是真的吗?
“但,我建议秋小姐立即做终止怀孕手术。”
秋蓝被医生的这么一句闷得讲不出话。
“医生,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没有其他办法吗?”
“这是保证秋小姐平安的唯一方法。你子宫内有水瘤,之前我看了你的病例,知道这是复发,一般这种情况,我们非常不建议孕妇继续怀孕。而且我们必须给秋小姐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如果最坏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一定要拿掉这个孩子?”
“最坏的情况现在未必会发生,即使秋小姐现在不做终止怀孕手术,以你的身体状况,这个孩子也保不住。”
秋蓝下午做了全面检查后便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宁珍接到欧莫轩的电话,抱着忐忑的心情来到欧氏。
欧莫轩对着她倒也客气,她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不禁觉得有些尴尬。
只听到欧莫轩一脸平和的说:“有一个人,我想你一定很想见。”
宁珍有些迟疑的看着他。此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门口略带苍老的男人叫了一句:“小珍。”
“爸!”宁珍不敢想象这是真的。
她激动的起身,走到宁父身边。
“爸,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于观天怎么可能放了宁父呢?
“小珍,都是欧总帮我,我才能逃出菲律宾啊。”
宁珍激动又讶异的望着欧莫轩。
“为什么我这么对你,你还要帮我?”
欧莫轩走到宁家父女身边。
“宁珍,过去的事我不会再计较了。你爸欠下的钱我也帮你还了。你以后自由了。我会安排你们到国外去生活。至于于观天掌握的那些所谓证据,你交给我,你不用再受于观天威胁,做什么违心事。”
“你,你原谅我了?”
莫轩淡淡一笑:“你是逼不得已,但我向来有仇必报。蓝蓝说得对,要对付的人从来不应该再牵涉到你。”
“你要对付于观天?可是你到底是怎么把我爸救回来的?于观天在菲律宾势力这么大。他背后还有很大的一个财团,不好对付的。”
“这点你放心。看守你父亲的人被替我办事的人收买了,有麻烦的也是他。至于于观天要找你晦气,我会帮你挡,但我做这些也只有一个条件。”
宁珍看着欧莫轩。只听到他冷静的说:“以后别再做什么商业间谍,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你是个好女孩。”
宁珍眼中闪着泪光,临走时对这欧莫轩说:“对了,帮我谢谢欧太太。不过她好像身体不大好,昨天我还陪她去了医院。我想这件事你还不知道。”
莫轩一紧张:“她怎么了?”昨天他们通电话,秋蓝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我只知道那天是几个妇科医生会的诊。”
莫轩听到宁珍这么一说,便也坐不住。取车去了秋家。
来到秋家,秋母“十分热情。并直接让他去卧室找秋蓝。
来到卧室,秋蓝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书,“你怎么现在这个时候来了?”
他走到她身边,关心的问:“你怎么进医院了?哪里不舒服?现在感觉怎么样?”
秋蓝心里一沉,还是让他知道了。犹豫了一下:“没事,小毛病,不碍事。肠胃炎。”乱扯一通后,把书放到一边。“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过来了?”
“当然是紧张你来的。”他坐在她身边的位置,搂着她的肩膀又道:“今天我见了宁珍,你觉得我这样处理好不好?”
“你这样处理,自然是对的。她也挺可怜的。被一个男人威胁了这么久,也该是头了。只不过很不巧做了我的情敌。”
“你这么说并不符合现状。我现在可是个独食主意。”
“怎么说?”
“只忠一味,且永远如此。”
秋蓝甜蜜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想:莫轩,如果这一切早点发生,那该多好?
此时秋母很是不识相的敲门进来。
“哎哟,不好意思。”看到这小两口亲密的样子,秋母乐呵的说:“莫轩啊,吃点水果。很新鲜的。”
欧莫轩起身:“谢谢妈。”
秋母在莫轩身边小声道:“我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莫轩,你可要加把劲,把该补的补回来。”秋母对着他一番挤眉弄眼后便走了出去。
秋蓝走到桌边:“我妈和你说了什么?你们笑成这样?”
欧莫轩转身,环住她的腰:“你妈说得话要用做的。”他封住她欲说话的唇。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