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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谜题得解

爱在灯火下 茶马古路 2025-01-11 12:27
繁华落尽,一切都归于平静。
经过了我们几个人4个多月的努力,危机全面解除。我保住了陆氏的主权,手握超过40%以上股东的支持,陆氏和萧氏的合作案也接近尾声,马上就会圆满落幕,而当时酒店监控录像泄密的风波亦日渐平静,公司在媒体的高频次轰炸之下效益越来越好。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不真实。
仔细想想,这应该是从我接手公司以来最平和的日子了。
岁月静好,陆氏安稳。
我不觉微笑,既然如此——“学长,来趟公司吧。”电话一接通我就直接说明中心思想。
“要不要这么默契啊!”伴随着一声夸张做作的台湾腔,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人从外面推开,柏言潇洒地踏了进来,对我挥挥手中显示着正在通话的手机。
我站了起来,故意声音一敛,严肃地用对决般的口气说道:“该有个了断了!”同时抬手把很久以前就拟好的股份让渡书一下子推到办公桌对面。
柏言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把被我推过力探出桌沿部分的文件推回桌面上,接着抬头对我命令道:“把妆卸了!换身衣服!跟我走!”
“等等,先把这事儿敲定了再说啊!”我着急地站了起来,手指不停地指着桌子上的文件。
柏言根本不鸟我,转身坐到了沙发上:“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我给你10分钟。”
我无奈翻了个白眼,转身往休息室走。
我挑着钥匙环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侧头问柏言:“去哪儿啊?”
“走走!”柏言抓过我手中的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丢下两个字就往前走,我狠狠地做了个鬼脸之后认命地跟上。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实在忍不了了,一字一顿地问柏言:“哥!咱,不,会,真,的,只,是,走,走,吧?”
柏言看着我猴急的表情停下了脚步,使劲捏了捏我冻得微凉的脸:“说吧,哥听着。”
他说的这几个似是而非的字让人迷茫,但是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我拍掉他的手,揉了揉被捏疼的脸,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柏言追了上来:“或者你想问什么?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瞬间被他的这句话点燃了,不客气地一连踢了他好几脚:“知无不言哈?言无不尽哈?我怎么就不知道萧牧天还有陆氏4%的股份呢?我怎么就不知道陆董帮我暗中收购股票呢?”越说越火,我索性不理他,加快了脚步把他甩在身后。
柏言再次追了上来,好声好气地说:“妹儿啊,哥也是股东会之前才知道的,哥申请无罪推定!”
我拿眼一横,转而对他假笑:“那请问无辜的学长大人,你是在股东大会前多久知道的啊?”
柏言的声音立马弱了下来:“半个月……”
我真的产生了杀人的想法,半个月!!!半个月!!!我本来决定如果他提前知道的时间在一周以内我就原谅他,结果,竟然是半个月!
“说吧?想怎么死?”我掰了掰手指,十个指头的关节依次作响。
“其实我以为你一早就知道的。你还记得你那天从档案室回来之后就兴冲冲地摆着一张‘problemsolved’的表情吗?说实话,我当时确实吓坏了,以为三次世界大战提前爆发,谁知你没跟我玩儿命,反而拉着我去逛街,你知道我当时的心里有多忐忑吗?但后来一想,有可能你和萧牧天只是在麻痹袁家人,我也就没再追问。”柏言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不停地在变,好像他又重新经历了一遍当时的心路变化。
“我真的不知道是我太单纯还是你们太复杂,就当是你们太复杂好啦。”我无所谓地摆摆手,接着开始解释那天的情况,“我那天在档案室查的都是陆氏的旧资料,当时我说问题解决了主要是因为我发现陆氏成立之初,根本不是我妈和陆董两个股东,而是三个。”
“你是说……”柏言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我。
今天天气虽然不错,但寒风依然刺骨,我抬手把脖子上的围巾拢了拢。“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当时,还有另外一个股东,叫袁邵城。之前我一直困惑为什么他总是在我面前不停地说他和我爸妈是故友,当年几乎同时创业,后来我才知道,根本就是他们三个一起创办的陆氏。”
“不对啊,这和你解决问题有什么关系啊?”像往常一样,柏言每次问的问题都能正中靶心。
我反问:“你就不好奇袁邵城好好的大股东不当为什么要另立门户从头再来?”
其实答案呼之欲出,但是柏言并没有抢答的欲望。
我继续:“后来我妈嫁给了陆董,袁邵城就把手中股份变现,离开了陆氏。这也是为什么我和我妈能够拥有45%股份的原因。”
柏言沉默了。
几年前我妈和陆董离婚时,我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狗血——这就是如假包换的琼瑶剧啊!可自从查到了以前的资料,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我的承受能力的深深的恶意——这根本就是琼瑶加郭敬明啊!
所以,我很理解柏言的沉默。
我俩继续并肩往前走着,就在我以为这种沉默会持续到地老天荒的时候,柏言突然把我拽住:“陆滕,你能再无耻一点儿吗?你当时就想这样空手套白狼?!”
柏言的反应之迅猛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时我在想到这个方法的时候就暗暗窃喜,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和我一样想到这么剑走偏锋、这么卑鄙无耻、这么有恃无恐的手段,谁知柏言只用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明白了我的小心思。
我搓了搓冻得微僵的手作许愿状抱在胸前,抿着嘴,用星星眼睛看着柏言:“学长,把陆氏交给你,我绝对会放一百个心!这么贱的逻辑你都理得清,我还怕什么啊?不过很可惜,袁邵城没有按照我写的剧本来,连我妈都对我这个导演产生了异议。”
“所以,我猜对了?你真的天真的想用情义二字绑住袁邵城?”柏言鼻孔出气轻蔑地一笑,“不是所有男人都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
“嗯,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当时我简直蠢爆了。不过还好,有惊无险。现在想想,要是没有你们帮忙,我真的只有哭死的份儿了。”
柏言看着我懊丧的表情,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妹儿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楚江手里也有陆氏的股份的?当时叶瑶说送给你个惊喜,所以我们都没跟你说。”
“我就说这里面有猫腻,你们两个都背着我各自行动!”我使劲在柏言的肩膀上拍了回去,“其实楚江的股份,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你想啊,陆氏当时三个股东,怎么算我家也不应该只占45%吧?!”
“So?你把所有持股人都翻了一遍?”柏言瞪大眼睛看着我,惊呆了。
我晃了晃脑袋,有些飘飘然:“我又不是真蠢!你还记不记得楚江跟叶瑶结婚的时候我让你查过他,虽然你给我的资料很敷衍,但我不至于再细查一下江天集团的背景都不会吧?而且楚江在见我的第一面就能说出我的身份,这种怪事我能不深究吗?”
“老妹儿,你相信哥,哥这辈子绝对不会背叛你,不为别的,就怕被你搞到暴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柏言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脸上的骄傲丝毫不加掩饰。
我抱住了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开口:“你肯定不会的。”柏言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我头上厚厚的针织帽子。
只靠了一会儿,我就松开了柏言,坏坏冲他一笑:“那么问题来了!萧牧天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什么时候知道萧牧天知道的?你知道我妈把她手里的股份卖出去了吗?”
柏言一本正经:“第一,萧牧天一直都知道。第二,我一直都知道萧牧天知道。第三,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
我一口老血呛了过去,不停地咳嗽,柏言拍了拍我的后背,又补了一枪:“而且,伯母把股份卖出去的消息还是萧牧天告诉我的。”
听完他的话,我咳嗽得更厉害了,在咳嗽的间隙,我抓住空档挣扎着问出:“他怎么知道的?”
“你们俩的事你们自行了断,别牵扯我们这些无关人等。”柏言这回极其冷艳地回答,根本就是不管我的死活。
我更加冷艳:“那你和小野也别找我从中解释!”
柏言根本不care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云淡风轻地陈述事实:“我跟她根本没吵架。”
我这才突然发现,跟袁邵城对垒这局我根本就是把自己给玩儿进去了,其他人纯属在看戏,闲来无事domealittlefavor,真正紧张烧脑的竟然只有我一人。
我不再纠结于此:“算了,说多了都是泪!刚刚在办公室你不是说要跟我说接手的事吗?现在说吧。”
“我拒绝股份。”柏言声音很是坚定,“陆滕,我知道我之前答应过你,要好好替你管理陆氏,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都在变。就比如现在,刚刚赢了一场战役,你真的甘心退出吗?董事会上你以微弱的优势险胜,现在正是稳定军心的时候,这个时候易帅,陆氏内部肯定又是不小的风波,更别提外界媒体。虽然你一直避谈陆伯父,但是这次如果没有他帮忙,咱们已经输了,你觉得他希望你就这样把陆氏交给一个陌生人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吗?”
我哑口无言。
柏言伸手握住了我攥紧的拳头继续说:“哥不是那种不守信用没有担当的人,只是这件事咱们先放一放。年底你就任职4周年了,我们到时候再讨论好不好?”
各大公司最忙的时间了,虽然风波过后,我的心理负担全然不见,也没有多少待做的工作,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我偷懒不去公司的借口。那天柏言说的很有道理,做事要有始有终,所以一切都等元旦过后再说吧。
自从Aaron和Tina都离开后,我没有再聘请任何助理和秘书,泡咖啡、安排行程、给手下经理总监打电话,这些事我一个人全都包了,况且现在忙得要切腹自尽的人都是下面正在写年度总结、核对报表的小职员们,跟我基本上没什么关系。
在这样被雾霾充斥着天空的冬天里,我把办公室的空调开得足足的,手中抱着刚刚自己动手泡出来的热气腾腾的摩卡,踩着高跟鞋在办公室宽阔的空间里晃悠。
孔夫子教育我们“吾日三省吾身”,他说自我反省是个好事,所以我开始客观审视自己。
我不是一个善于揣摩人心的人,脾气也谈不上好,能跟我成为朋友的人只有两种:第一,像柏言一样懂我而且能忍受我时常犯羊癫疯的人。第二,就是像叶瑶那样不用我费劲心思去猜,一眼见底的人。在现代社会,这两个要求都不算低,所以,活了这么久,能被我称得上朋友的也真的就只有他们两个。
提到朋友,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李悠然漂亮的脸蛋,但鉴于要诚实面对自己,我没有故意避开对于她的回忆。仔细算来,在我交友类型的第一点和第二点中,李悠然都只能做到一半。她应该算是比较懂我的,但她忍受不来我的牛脾气;跟我比她确实相对单纯,但是我做不到能够一眼看穿她。所以,我们的友情只能如此短命。不过,事到如今,往事随风,我心里突然萌起跟她聊聊的冲动。
我抿了口咖啡,在墙角缓缓转身继续晃荡。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我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坐回了椅子上:“进。”
看清楚来人的面孔,我笑了出来:“坐吧。”
“谢谢!”李悠然柔媚且风情万种的声音扬起,接着优雅地拉开了我面前的椅子。
“事情我都听柏言和袁默宇说了,恭喜你!”她对我笑着说。
我又笑了笑:“我最近开始自己泡咖啡了,想喝什么?我去帮你泡。”
李悠然看我收起了平常面对她时浑身是刺的状态,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看着她的笑容,花容月貌不过如此。
“好!”
******************************************************************************************************************************一到茶水间,我就开始折腾这些之前不怎么碰的咖啡具,说:“我现在摩卡泡得还不错,虽然没有Susan泡出的那样好口感的,但我觉得你应该可以接受。”
李悠然站在一边,轻轻点头。
我继续自顾自地倒腾。反正李悠然已经来了,今天一天的时间绝对够我俩把之前的爱恨情仇是非对错都理清,我也就不着急直奔主题。
“Lydia!”她还是习惯叫我的英文名字。
“嗯?”
“对不起。”
这句道歉倒是我没想到的。她偏执了这么久,难道就因为一杯咖啡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想明白了?
我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之后,把右手食指放在了自己唇边,对她轻轻摇了摇头。李悠然见状也没有再说话。
茶水间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咖啡机传来的热水冒泡的声音和时不时窜进鼻息的几缕咖啡的香气,几乎没有任何其他。
咖啡很快就完成了,我把冒着热气的咖啡双手端到李悠然面前,“Vanessa,”我叫起了初遇时对她办公室,我俩一起窝进了沙发里,就像那年在纽约的狂欢夜,我们一起把毯子拖到壁炉旁取暖一样。茶几上放着的两杯咖啡还冒着热气,杯口的奶泡蓬蓬的。
“Lydia,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想跟你说清楚……”
“Bingo!”我出声打断,直白地说,“我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咱俩都欠对方一个合理的解释。”
Vanessa似是又找回了之前跟我轻松的相处的模式,很自然地对我撇了撇嘴角。“So,我就以你的方式说吧。”
我点头。
“第一,当时我是真的气疯了。你能想象你知道你最好的朋友跟一直等着自己回国的潜在男朋友搞在一起的感觉吗?”
我一脚踹了过去,使劲瞪她:“滚!谁跟他搞在一起了。”我把头扭到一边。
李悠然继续:“第二,我去轩辕的原因。当时孙鹏,也就是袁家的老管家找到我的时候,他除了拿着轩辕的合同之外,还给了我满满一个纸袋子的照片,看了那些照片,你让我怎么想?”
我张了张嘴:“都拍到什么了?”
“全是你跟柏言的照片,他去你家接你,一起跟你去吃路边摊,一起……算了,不说了,要多少有多少。”
Vanessa的话让我虎躯一震,袁邵城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难道我让Vanessa进陆氏他早就料到了?而且他怎么知道我跟Vanessa之前的交情的?我的眉头越皱越紧,Vanessa看了我的表情,伸手揉揉我的眉心,我笑笑。
“你继续。”
“我说到几了?”
我对她打了个“二”的手势晃了晃。
“呃,第三,也是最让我过意不去的……”她探过身子,伸手够我这边沙发上的手袋,我明白了她的意图之后把手袋递给了她,她利落地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来了一部手机,我极其熟悉的手机。
“真的是你啊?我一直私心里觉得是袁邵城嫁祸给你来扰乱我视听的!”我吼了出来,看来我心里还是对Vanessa有一丝期待的,不过她让我失望了。
“看吧,在物证面前,人类该有的理智都拿去喂狗了。”Vanessa说完这句含沙射影的话,耸耸肩,把手机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她指了指手机继续说:“你当时被绑的房间的房主是孙鹏没错,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已经查清楚了。哈哈,现在想想,柏言之前有一天晚上请我吃饭,目的应该也是在试探我吧?”
我并没有否认,反而打了个响指:“聪明!”
“哈哈,你们这一群人真的都是人精,我是算计不过你们!”Vanessa扶额感叹。
“所以?”
“所以,我想坦白的是,绑架你的幕后主谋其实并不是我,是袁邵城。至于目的,我这个被借去杀人的刀是不可能知道的。说实话,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绑架你的真正原因,因为你根本就是毫发无伤地睡了一觉之后就回去了。”
“那我的手机怎么在你这儿?”
“这手机其实一直在袁邵城手里,后来叶瑶婚礼之前,不知道为什么,袁邵城把手机给了我,让我以手机为物证跟你们坦白,当然,是我之前‘坦白’的版本。而我是实在是不想让柏言误会才没拿出手机。”
“完了吧?我的脑细胞都快炸了!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谁记得这些细节啊?”我在耳边挥了挥手,似是给自己高速运转的大脑散热。
“没完,而且,最后一点,我一定要强调!从婚礼后我说的所有的话都是真金白银的,因为我隐隐觉得袁邵城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提醒柏言让你小心点。”
“呼!”我吐了一口气,“这篇总算是翻过去了,以后咱俩的话题还是不要沾到姓袁的为好,简直太丧心病狂了!”我伸手喝了口咖啡,已经渐凉。
李悠然也拿起了咖啡:“那可不行,袁默宇那部分我还没说呢。”
袁默宇这三个字窜入耳际,我手一抖,咖啡一下子溅了出来。我弱弱吐槽:“小姐,咱们今天是来重归于好的,你酱紫让人家如何能承受得了啊?”
Vanessa从旁边抽过纸巾替我擦手指和茶几上残留的咖啡渍,嘴里的话却没这么体贴周到:“不行!至少说一句!”
“好!你说!”
他是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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