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伽昙和华温按兵不动,先暗中观察。结果发现,还真的和俞叔说的一样,顾寒莲是寸步不出自己的房间,真正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伽昙来了这么些日子,连她一面都没见过。
“真是无趣。”伽昙闲事坐在客房小院里和华温说,“我还以为顾寒莲会先试探试探我们,等了这么多天,居然什么也没发生。那我来是干吗的?纯吃干饭的?”
“哟,说得好像你是捉妖的天师一样。”华温取笑道,“顾寒莲没有行动,不代表她没有问题。她住在这个宅子里理所当然,可我们不是。要耗时间,她比我们耗得起。”
“那我得想个办法引她出来?”
“那是你的事。”华温说着,起身就要走。
伽昙一看他要走,忙问道:“哎,这天都快黑了,你去哪?”
“我出去转转,替我告诉世叔今晚我在外面吃晚饭。”
“哦……”伽昙有些失落地应声,一面失落,一面又因为没有了华温她自己呆在这宅子里而心里发慌。
华温出了程家门,直接去了附近一家糕点房。他一直挺喜欢这家的糕点,程老爷知道这一点,每年年关都会置办一些,等着过年的时候派人一起给带到江夏郡去,华温自己来广陵的时候也会买一些。
老板的女儿见了他两面三面,一直惦着华温,见着华温自然认得,两句话就聊上了,“华公子怎么有空来这里?是来找程家的程公子的罢?”
“是啊。”华温笑笑,心念一转,说道,“不过,我前些天来的时候程家的管家告诉我,景箬最近不太方便见客,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上次来这里还是他成亲的时候,这次见不着他,索性就在广陵玩几天再回去。”
年轻的姑娘思忖了半天,说:“华公子这段时间没来,也应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广陵郡中都传开了——”姑娘压低声音,亲昵地凑到华温耳边说话,脸上因为紧张和兴奋涨成了明艳的红色,“他们家的少夫人好像有些问题,现在程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就连程少爷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哪里还有精力见客人呀。”
“什么?景箬身体不好了?”华温还真惊疑。
姑娘点点头,“是啊。”
华温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那我也不便打扰他了。”随即笑意满面,“麻烦你给我包几块海棠云糕罢,谢谢了。”
吃晚饭的时候没有华温,伽昙更加觉得不自在是个外人了。一顿饭吃得挺急,吃完了伽昙就离开了饭桌。顿顿吃饭都是如此,一家人吃饭唯独不见顾寒莲。程老爷的原配夫人去世后他没再续弦,家里就程景箬一个儿子,他拿着当宝贝。程景箬娶的小妾叫鸢枝,以往没有伽昙和华温,程景箬在家的时候,程老爷、程景箬和鸢枝会一同吃饭;他不在家时,程老爷和鸢枝就各自用饭。至于顾寒莲,就更见不到了。据说还是她娘家带过来的贴身侍婢暖秧在伺候她,三餐也应该是暖秧送的。
这就好办了。伽昙心里算盘一打,顾寒莲不出来,她就找不到机会去摸她的底细,她可以不出房间,但饭总是要吃的。
趁着程景箬今天在家,伽昙特地去他那里想问问事情的起始。伽昙过去的时候,程景箬在自己房间。她敲敲门,里面传来程景箬的声音,“谁?”
“我是伽昙。”
伽昙回了程景箬,没听到他再说话,却是在外面站了好半天也没人来开门。不得已,伽昙又敲了敲门,“我是伽昙,想跟你了解一些少夫人的事情。”
又等了一会,程景箬很不情愿地来开了门,一张脸板得很怕人,又十分苍白不带血色,语气生硬地说:“在这个宅子里,少夫人的事情是禁忌,你不知道吗?别再到处吆喝着要打听寒莲的事情!”
伽昙退了一步,有些糊涂了,“可是……”
“叫你和华温来,是我爹的意思,与我无关。我甚至可以跟你说,你们为这件事出现在这里,我非常不欢迎。所以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你们至少收敛点,我还不会把你们赶出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伽昙话没说完,程景箬就大步离开了。
房门还开着,里面亮着烛灯。伽昙向前走了两步,犹犹豫豫地探头向里看。这一看,就看到坐在桌子边的鸢枝。
鸢枝显然是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伽昙是来打听顾寒莲的。她神色慌张地眼睛四处瞟,一只手还抚在胸口上。看到伽昙在看她,又马上把手拿下来放在腿上,装作镇定的样子。看她这个样子,伽昙也不指望能问出什么了。
走出程景箬和鸢枝住的院子,伽昙突然疑惑了。鸢枝为什么这么怕顾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