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众女堵山门

专心研究符咒的花下死一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只是一直重复着练习制符的过程，一边思考着日后符咒的销路问题，想着想着哼起来小调，心情犹是愉快。
“花下死，你过来。”道衍的声音从背后冷冷的响起，花下死迟疑的站起来，刚才教学的时候道衍的心情好像还不错的样子，而转眼间就乌云密布，难道又跟自己又闯祸了？
跟着道衍走出厅堂中，道衍一挥手示意云笙和云狐退出厅堂，立即问道，“那书和画中到底有何玄机？”
“什么啊？”花下死没听明白，手指在鼻头碰了碰，却忘了刚才自己的手一直在香灰水中徘徊，很快鼻子上就灰了一块，道衍自然无心为他纠正，只是又道，“山门已经被众多女子占满，她们口中念叨着本道的道号及智能的佛号，说着些古怪的言辞，你到底写了什么？”
“你不是都看过了？”花下死犹记得那天交稿的晚上，道衍捧着自己的书看了很久，怎可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自己视死如归的写了一大堆道衍与智能间的情愫，难道没有被和谐掉？
“本道仅是随意翻看了下，并未记在心上，以为你只是借用了名号，便没有深究，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道衍风度依旧，没有丝毫恼意浮现在表面上，眼中的光却是生冷非常，花下死的音量瞬间小了很多，喃喃道，“那张画你该不是也没看吧。”
“画中二人一道一僧，本道并未细看。”道衍隐隐的开始怀疑画中之人，就听见花下死怯生生的问了句，“道衍，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午后的太阳毒辣万分，山门前守候着的信女们已经少了大半了，但还是有一层之多留在原地，一直站在人群甚远处的光头和尚，终于走近了山门，却又不敢离那些靠在门上的女子太近，洪亮的开口搭话守门的弟子，“小僧智能从天马寺前来，讨教道法，此是师父给予小僧的荐信，可否替小僧传递给道衍师叔。”
“智能！道衍！他就是书中的小僧！”守门弟子还未接话，便上的女子们先骚动了起来，竟是一副要扑上来的模样，智能心中仓惶，见守门弟子不便开门，低吟道，“失礼了。”便一蹬脚跃上了十尺山门，利索的进入了玄冲观。
“小和尚加油，去把道衍弄到手！”“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我们祝福你们！”……
身后女子们的叫嚷男人们都听不明白，智能只能傻傻的笑笑，便转头继续和守门弟子说话，背部的灼热感令他有点焦虑，便随着送信的守门弟子深入了观中。
残心院的厅堂只有道衍一人端坐品茶，云笙和云狐皆去参加弟子修习，而花下死，自然是因为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而得到了增强记忆力的补习——誊抄道书，此刻正在自己的小屋中奋笔疾书。
“道衍师叔！”院门口忽而传来呼声，道衍不慌不忙的起身走出屋外，弟子们都知道他的性子，只呼了一声之后就不敢再发声，静待道衍走出，若是间隔一炷香时间，方可再次呼声。
残心院的院门仅是普通木制的，但道衍却只推了一下露出一条缝连院外之人都看不到，冷冷问道，“何事？”
“道衍师叔，有个来自天马寺的僧人有荐信送给师叔。”弟子将薄薄的信封从小缝中塞入，感到信封上多了一丝力道，立即松手，细细的听着信封拆开，信纸抖开的声响。
“智能……”道衍默念道，忆起了花下死三番五次的推销，这和尚怎么会突然造访，还要讨教道法，莫不是花下死那封破信招来的吧。
“智能师弟现下在何处？”道衍将信封重新装好，很有兴趣去会会那位名为智能的和尚，天马寺中的一面之缘并未给两人之间产生什么交集，能与花下死这样的无赖断袖分桃，自然会有特别之处。
“弟子将他领到了客堂。”弟子老实的交代了智能的位置便识相的告退了，道衍这才用力推开门，走出院子，前往客堂。
夜幕很快降临了，花下死选择了放弃，什么在睡前将自己新书中写的荤段子超一百遍这样的惩罚也只有道衍想得出来，一本书里的荤段子绝不是只有那么一段两段，至少有半本之多，花下死索性把笔一扔，趴在墨迹未干的纸上连声哀叹。
一定要从这里离开。
花下死很坚定的想着，观察了道衍这段时间的作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破戒杀人的样子，此前因为不熟悉他的为人而屡次被威胁到，花下死也不觉得丢人，道衍，本来就不是个容易看穿的家伙，他口中说出的事，大多都会执行，身为道士，他却做得非常成功，在观中的声望也非常高，若是排除买凶杀人的可能，花下死的小命还是很硬挺的。
那时若是每日坚持上早课，这山门的地形一定了然于心，道衍若不是也想到了这茬上，才坚决要自己足不出户，当个大家闺秀，如此想来，他想得真周到，给自己戴上面具，无论自己在山门中如何走动，大家都会一眼认出，若是摘除了面具四下走动，只怕马上会被当做可疑人物抓住，只是这山门的弟子是不是非常的多，花下死不确定，要不多一个生人出来，大家也不会觉得多奇怪。
残心院的位置也是个大麻烦，从这里走出去，所有人都知道是和道衍有关系的，若是生面孔，只怕非常麻烦，不过说起来还是不算后悔上了那条贼船，自己的笔下的情爱世界灵感汹涌的得到了突破，之后恢复自由身，利益更是取之不尽，这对完美的CP，可千万不能拆散了。
“叩叩，吱！”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来了，只有道衍这家伙会在敲门后不等屋内人反应便推门而入，洗澡的时候都让人提心吊胆着。
“臭道士，我抄不完，你不用检查了。”花下死趴着一动不动，气若游丝的说道，反正道衍这个时候前来除了检查功课，也没什么其他事，难不成要跟自己睡……去去，别想这种恐怖的事。
站在花下死背后的道衍，唇边带着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淡淡道，“你的宝贝智能，来了。”
花下死便华丽丽的从椅子上摔了下去，打翻了墨砚溅了一身污迹，目光却牢牢锁定在道衍的唇边，想确认那两片薄薄的唇瓣刚刚不曾开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