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道衍见过面后就被其他道士带到了客居歇息用饭的智能,还是不确定花下死是不是在这里。
道衍前来只是做一个非常普通的客套话交互,介绍了一下观中的情况,了解了一下智能的想法什么的,智能也就没有问花下死的事,没准花下死的不告而别跟道衍有点联系,戳破了,只怕他会遇险。
道衍此人总是面带微笑,说话声音平缓让人且松紧有度,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配上精致的五官,从容不迫的神情,不产生好感都很难,到底花下死送信让他来找道衍,有什么玄机?
居人篱下也不好四处走动,吃了饭,智能便盘坐着默念心经,一边运气,今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建树了,把内功修习一下就睡觉,智能已经做好了打算。
花下死早猜到了道衍这家伙的心理,告诉了自己智能到来的消息,却将自己锁在屋内,前后有云狐和云笙守着,推不开门也推不开窗,就老实的坐着思考下一篇文字的内容,心里却痒痒难耐,智能还真来了,但发现没见到自己,会不会以为被耍了然后就走掉了呢,那真是像狼来了的故事,找机会溜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守着的是云狐,这个小正太一向很好说话,轻扣两下门,花下死轻声道,“云狐,我想解手,放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吱……”窗子开了一个口,花下死一看有戏,便准备好要从窗户出去,但窗边却推进来一个小瓶子,窗子又关上了,云狐有点犹豫的说道,“师叔说……以防万一。”
花下死有点傻眼,拿过瓶子看了看瓶口,这个……对女生来说太小了啊,本来还不太想上厕所的,但一看到这个瓶子,不知道为什么略略的有了点感觉,立即将瓶子放下,花下死尴尬的道了声谢,又坐了回去。
道衍这个臭道士,想得还算周全,花下死叹了口气走向门边,轻叩两声问道,“云笙,我想喝水。”
门这次开了个大口,花下死连忙用手想拉开,却见门和框中间绑了条生子,这防盗门的感念也太新潮了吧,又见地上慢慢挪进来一个装满水的水桶,听见云笙说道,“师叔说……以防万一。”
花下死更尴尬的道声谢,费力的将水桶提进屋子,这么多水,洗一次澡都够了,道衍到底打算关自己多少天啊,全部都准备得这么充足,当真是要等智能走了才放自己出来吗?
心中烦闷,便不想再实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得心烦意乱,心中忽然想到,自己通知智能来找道衍,他就算傻也应该猜到此事同道衍脱不了干系,他们已经见面了吧,聊了些什么?提没提及自己的存在?
眉头紧锁,花下死又坐起来,伸手用力一拍窗户,吼道,“我要见道衍!快把他叫来,要不我就不客气了!!”
门外没有动静,花下死又叫喊了几声,打算放弃,这该不是又是道衍的以防万一吧,自己喊什么云笙和云狐都不会搭理,连走动的脚步声都完全没有,真的太过分了!
“吱——”木门发出轻轻的摇动声,花下死连忙看向门边,那一抹风度翩翩的白色人影不是道衍是谁。
在床上潜心调息的智能忽而听见了“咚哒!”一声,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了地上的白色纸团,立即下床上前看去,不假思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打开后里面竟是一根银针,捏起银针插进小纸团中,拔出一看银针没有变色,便放心的打开了纸团,殊不知银针是试不了干燥环境的毒的。
“亥时,残心院水边。”
纸团里写着这样的一行字,是花下死的笔迹,智能算了一下,还有半个时辰,便坐到桌边琢磨着将发生的事,花下死若在此地何须如此神秘的邀约,直接过来不就可以了,莫不是他被人要挟了来到此地?道衍,跟他真有关系?。
时辰略略到了,智能便推门走出,现下不是香客多的时候…额,也不是不多,像白天的情况,道观一定禁止任何人进入,所以客房只有他一个人,那残心院听都没听过,只能走出去碰运气问问弟子了。
山上的巡逻弟子是一定有的,智能很快就遇上了两个,笑着问道,“小僧智能是天马寺来玄冲观讨教道法的,忽而看书看到了不太明白的地方,想去打扰一下掌门,不知道两位师兄可否为小僧指路?”
两个道士很客气的做一揖,其中一个指了指往山上的路道,“从这里直往上走就可以看到掌门的寝室,不过掌门此时可能已经睡下了,智能师弟何不明日再访,以免白跑一趟。”
“只好如此了,明日一早小僧要去听道衍师兄的道法,不过还不知道师兄居所何处,可是叫残心院?两位师兄可否再为小僧一指呢?”
“确是残心院,由此一直往深处走,右拐即到。”道士指了另一个方向,智能眺望了一下,那条小径真是有点深幽,道了两声谢后,便佯装返回客房,只在两个巡逻弟子走远后用轻功快速跃进小径。
到了别人的门派其实是不应该随意走动的,不过智能来此也并不是为了讨教什么道法,那时候用这个理由硬是和方丈磨了好久才放行,方丈一个劲的告诫自己不要放弃佛门,自己也承诺再三,方才下了山,说真的,走过了几个城镇,看了好几地的风土人情,略略复杂的市井让自己有点糊涂,还是快点办完事回山吧。
复行行,站在分岔口上,智能望了望右边的道口,确是有个匾额写着残心院,左边,是一湾流动的溪水,花下死约定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
这潭溪水可以直接被月光照射,现在夜这么深了,水面上还是波光粼粼的,四周的山石也映上漂浮的反光,非常的光亮。
天马寺可没有这样的景色,智能不由得看呆了,自己常驻的竹林里的小溪流也不曾有这样的时刻,原来夜里也是有光明的。
“漂亮吗?”
“漂亮。”忽而听见有人此问,智能发自肺腑的回答了,立即反应过来朝声源看去,多年的定力可不是白搭的,虽然刚才晃神了。
入目是一位头发全白的……额……人,脸上一丝细纹都没有,怎么看都非常的年轻,可头发却已经全白了,这……太反常了。
“小和尚,你为什么来此?”白发人的眼中射出锐利的芒刺,智能心头一颤,便多了眼帘上的小动作,对方立即就发现了,又道,“不必太紧张,本座宫冥,是此鸣涧溪的主人,溪对面的洞府,便是本府。”
“宫……宫冥师叔,小僧智能是…是……”“是纸条告知你来的。”智能的话被宫冥直接续上,智能只得欲言又止的闭嘴点头,愣愣的看着眼前人。
“你以为约你来的人是谁?”宫冥问道,智能张口欲言,又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宫冥一直注目着智能的表情,此刻便大笑起来,道,“你以为是花下死约你前来。”
“师叔知道花下死?”智能似是确定了宫冥不是反派人物,这才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宫冥却收了笑,冷冷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智能不假思索的答道,花下死与他是可以算得上朋友的,自己救了他,又保护他,而他也以画来回报了,在一起的感觉还算不错。
宫冥沉默的在智能脸上扫了扫,道,“你来本观是为了他?”
“倒也不全是,小僧来此是有些道法之理想讨教,正好小死也在此处,便想见一面。”智能的笑脸跟平常一样,但细微的语气变化还是逃不过宫冥的耳目,宫冥问道,“称呼如此亲昵,但你不知道他的底细。”
智能怔了怔,实在想问宫冥这些问题的最终指向,但却又怕失了礼数,便继续笑着答,“小死是个写书绘图的。”
“你不知道他真正的底细,作为友人如此相瞒,是不是有些不真诚。”宫冥一味的试探让智能不由得有些心烦,但面上不会表露出来,和气的答道,“江湖之交不问出处,不是大奸大恶便无需担心,小死不愿说,也一定有他的苦处,小僧也不会刨根问底。”
“好吧,本座便不再问了,花下死,确是在残心院,只是能不能见到他,还是看运气了。”宫冥好心的交出了一个确切的情报,一提气正欲离开,转头又提醒道,“记住,莫擅闯。”说完,便踏着溪水进入了洞府,智能又傻了眼,此人真的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不再盯着宫冥消失的身影,智能又望向右边的残心院,明日的造访,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花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