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宫人一盏一盏点起宫灯,映得宫墙烁烁星光,宫门内陆续有宴会嘉宾入场,此次看似声势浩大的盛宴却只开了一扇宫门,门口太监宫女站了好几排,迎接着四方来客。
“对了,近几日有一个身穿道袍的小童出没在京城,四处打听道长的去处,道长不现身劝告?”还在马车上颠簸的帘烛月忽而想起此事,那个小道童似是之前带走道衍的时候曾见过,应当是道衍很亲信的后辈,但命下人告知道衍多次,道衍却均无反应。
“无妨,想如何处置悉听尊便,本道无心理会。”道衍冷冷的答道,帘烛月吃了一惊,何以对亲近自己的人都如此冷漠,若有朝一日自己寻他,他是不是也会如此爱理不理呢?
终于到了宫门外,车夫下车恭敬的拉开帘子,帘烛月起身正准备下车,身后的道衍忽而问道,“你何时才会给本道花下死的消息呢?”语毕,帘烛月一愣,慢慢的转过头下了车,无法回答道衍的问题,还以为糊弄过去了,可为什么,他如此在意花下死?
下车后的两人便静静的随太监引路进入宫中。
盘龙三人组随同着相爷的马车也抵达了宫门外,花下死沿途将头手探出窗外想看看皇宫的样子,看着皇宫由全景变成特写,就迎来了太监的引路恭请,三人终于下了马车。
花下死看看七玄物了和言千,两人眼中都是一片闪亮,果然三个人都是乡下土包子,没见过大世面和大宫殿,还没走近宫就浑身颤抖了,这里宫殿的的样子让逛过故宫的花下死没什么新鲜感,果然宫殿都长得差不多,以稳固的外形放在地上。
周围的人可真多,四处看看,几乎所有人都穿着锦衣玉袍,富人区啊!
忽而斜眼看到边上的马车下来了一女一男,男的作道士打扮,花下死忍不住瞅了两眼,那女子好像就是那日带走道衍的女人,但那道士长得普普通通,一张脸让人看过就忘,怎么不是道衍?难道道衍已经被这女人临幸多次,玩腻了?而且难道还连美人级别的连带玩腻了吗?换了个这么普通的,真让人质疑品味。
不再关注,盘龙三人便入了宫。
渐渐走入宫殿深处,四周都没有同行的人,但相爷也不询问太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样,花下死心里却有点不安,好像这是什么把戏。
走到了小石头路上的交接点,太监停了下来,几个太监从暗处走出,引路的太监尖声道,“皇上有令,请各位随小的们分开走,宰相大人还望见谅。”太监福了福身,相爷点点头,回头嘱咐道,“随便跟着公公们走吧,不会有事的。”
盘龙三人面面相觑,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三个太监,沉吟了片刻,一人伸出一只手,极有默契的剪刀石头布对决了,赢的人先选了太监离开了,花下死选的太监看起来很粉嫩,看似是刚入宫,或许不会怎么耍弄自己吧。
“公公,皇上的龙体近来可好?”花下死客套的问道,默默引路的太监头也不回的答道,“小的不知,小的还未见过皇上。”
真的是新手,花下死心道,又问了句:“皇上的服侍公公现在有几个呢?他最喜欢的皇子又是谁呢?”
“这个……小的不好说。”太监的头低得更低了,花下死有点心疑,道,“我觉得吧,皇上是谁也不喜欢,就喜欢自己,这一次只怕玩得很大呢。”
太监不再言语,花下死知他怕死,想想就不跟他玩了,而太监领着他在一个房门前停下了,转身道,“请先生在房中歇息两日,小的先下去了。”
“歇息两日?就在这里住两天?”花下死惊了,怎么一进来就休息两日,自己又不是来投宿的,难道不应该是歇息片刻吗?
“皇上有旨,所有人在房中休息两日。”太监尖着嗓子朗声道,花下死听着有些刺耳,弄不明白那老皇帝到底在玩什么,但既然有旨如此,休息就休息一下吧,推门走进房中,发现这还是个双人标准间,但不带独立淋浴房,两个床相隔挺远的,真不知道住进来的是谁,转身又问道,“这…几人睡一间啊?”
“回先生话,两人。”太监答道,花下死有点担心,不知道同屋人会是谁,太监见他惆怅了便道,“无事了话,小的先下去了,先生有事的话随意吩咐,小的马上就来。”说完便飞速走远。
见太监走得裤子都快开衩的速度离开,花下死不免有点不安,关上门后,便在房间中搜寻起来,到处看看,有没有藏什么冷箭或者摄像头(PS.你想太多了啦!),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就是普普通通的房间。
往床上一坐,这床垫比相爷家的还柔软呢,摸起来手感也很好,神经超大条的花下死立即躺下来全身心实验,真是舒服得让人放松,直到门再次被推开。
听见门上的响动,花下死警觉的坐起来,来了来了!两天一夜的同屋,一见进来的人是刚刚在门口看见的道士,花下死安下了点心,看道士面容平和,肯定不会是龙阳或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期盼他静心打坐两日,不要来烦自己,但是,为什么不同阵营的人会被安排到一起啊啊啊啊啊啊啊!。
反而是道衍推门而入时愣了一愣,好在身体自控能力好很顺畅的做完了推门动作,也顺带随意交代了公公,不可否认,看到房内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儿,自己竟有点高兴,但很快被担忧覆盖了,为什么摇钱树会出现在这里?!
门关上后,道衍便坐在床上佯装打坐起来,花下死看了看他,忽然开口问道,“道长,请问道号啊?”
“贫道道号天穷。”道衍没料到他会主动开口,便先借用了一下某人的道号,要是报出自己的名号,估计花下死会扑上来撕斗,企图拉开面具。
“唔,道长一生一定清平,上天指定的穷困。”花下死没礼貌的分解了道衍所说的道号,道衍有点失笑,若是将这曲解告诉某人,他绝对会气绝的,不过只淡淡答道,“贫道确是清贫,施主倒有几分眼力。”
“过奖……”花下死没想到这道士会说这话,是褒是贬听不出来,先当褒义的就好了,又问道,“那个……道长同行的就道长一个道士吗?”
“确实如此。”道衍知他想问什么,原来刚刚入门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唔,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美若天仙的道士?”花下死侥幸问道,道衍眼中的光芒有些缓和,没想到这家伙还会主动询问自己的下落,便答道,“道士都是一副酸样,贫道可没见过美若天仙的,是不是施主你在找什么人?”
“嗯……找一个被女人带走的道士,好吧,可能他还俗了,果然,禁欲都是假象。”花下死坦白的说道,道衍眼中的光芒霎时冷了许多,原来他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定力,又试探道,“敢问施主同此道士是敌是友?”
“额……对我来说是敌吧,那个讨厌的家伙,虽说遇上一个人然后改变一生这样的事好像都很浪漫,可遇上他之后我确实改变了,但是一点都不浪漫,还觉得有点倒霉,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算计什么,这样的感觉最讨厌了。”花下死直言不讳,道衍沉默了,自己看来用错了方法。
“道长,你干嘛不说话了,我说错了什么吗?”花下死全然不知眼前人的真实身份,话中没有一句是说对的,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道衍心情有点沉重,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无妨,只是想起了某个人。”道衍很快恢复了,花下死没什么好奇去打听,这样性子的家伙除了道衍肯定还有很多,便岔开话题问道,“对了,道长,你相不相信时空穿梭之术?”
“哦?何物?”道衍成功被新话题吸引了,花下死看他眼中光芒一闪,便解释道,“就是可以到很多个年代去,从现在到未来,或者从现在到过去。”
“贫道从未听闻如此神通的法术。”道衍听明白了花下死的意思,可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觉得也是没有,哎……”叹口气,花下死心灰了,眼前的神棍也不知道这样的法术,问过了挺多人都不知道,要自己寻方法的话肯定很难,算了,在这里呆着也不错,心情又明朗起来。
道衍看着花下死忽而低沉忽而明朗的变化速度之快,又想笑,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这张人皮脸对于做表情还是没法自如。
“道长,你为什么会做道士啊?做个普通人也不错啊。”花下死一直很想问道衍这个问题,像他这么市侩的家伙做什么道士,不过拿来当幌子妖言惑众其实不错。
“贫道是小时候被师父在山门前捡来的,自小便入了道途。”道衍的脸微微阴沉,回想起当年,只有无尽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