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丹在重庆的头上盘旋,重庆的脸色也渐渐红润。我满意一笑正要收回内丹,却发现内丹竟然收不回来了,而重庆的嘴竟然张开了。似有要吞噬我的内丹的趋势。怎会如此?我浑身脱力,连站也站不住,双腿又疼又痒。银光一现,我现出真身。趴在重庆床边,看着她吞了我的内丹。我觉得呼吸都急促了,不一会,重庆的身体发出红光。把我击出好远,我的内丹缓缓从重庆身体中飞出。见状我连忙施法收回内丹,转眼一切都恢复原状。我收回结界,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从重庆屋子走出来。
我一边走一边调息,不防撞到个人。我连声说对不起,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那人见我站不稳,出手扶着我问:“你没事吧!”我摇摇头,推开他。只想快些离开,搞不好我随时会妖变,吓着人可不好。
他好奇的打量我说:“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你是?”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红罗兴奋的跑过来说:“将略公子,小姐她醒了。”将略!他叫将略,我吃惊的看着他,心里充满疑惑。会是他吗?将略似乎很高兴,看着红罗说:“这位姑娘身子好像有些不适,你替她找个大夫吧!”说完朝重庆屋内走去。
红罗扶着我的手问:“夏姑娘你没事吧?”我虚弱的摇摇头说:“没事,你帮我准备几桶水。我要沐浴。”红罗吃惊的看着我眼神似乎在说你这个样子还要沐浴?我用力的点点头。红罗便马上给我去找水。
我把自己浸在水里,现出鱼尾,凝神静气,运行几个周天后方才觉得恢复了体力。
重庆醒了,我却病了。红罗还是要忙进忙出,细细想来那天的重庆实在是可怕,她怎么会吞了我的内丹。我明明很小心,爹爹似乎也从没和我说过有种状况。见我恢复的不错,红罗拉了张凳子。坐在一旁和我聊天,我似不经意的问:“那日重庆醒来时我撞的人是谁呀?”红罗嗑了几个瓜子,口齿不清的说:“你说的是将略公子,那是小姐的未婚夫,他……”
八百年了,将略的模样我记不太清了,但是他那温柔的眼睛我却忘不了,不知道他是他吗?还是只是巧合,人会同名但那样的眼睛该是独一无二的,我确信我没认错。
不知不觉我已卧床好几天了,自重庆醒来我还没去看过她呢!红罗也念叨着说:“小姐听说你病了,恨不得马上来看看你,不过你也知道小姐那小身板吹不得风。所以你快些好起来吧!别让小姐再担心了。”重庆对我好我不是不知道,萍水相逢她不但救我还收留我,我却骗她。想来真是过意不去。
“阿略,我好得差不多了,你别担心。”重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忍不住停下脚步。
“小庆,你莫要任性,你才好一点。大夫也说了你吹不得风。”将略的话字字充满疼惜,不知为何我听了却觉得难受。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关心我的,只是我失约了。
我楞在那里,却没有发现将略和重庆已经走到我面前,重庆笑盈盈的看着我说:“梵音,你的病好啦!”我点点头说:“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事,我身子一直壮实所以好得快。”重庆不好意思的说:“本来我是要去看你的,但是大夫说我不能吹风所以耽搁了。”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病。”
“你这是要去哪儿呀?”重庆关切的问。
去哪?去圆谎呗!“我去我亲戚的旧址看看。”重庆热心的说:“阿略,你陪梵音去看看吧!她一个外地女子终究有许多不便。她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将略倒是没推脱,我一个头两个大,他跟来了,我到哪里去找亲戚家的旧址。我连忙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重庆倒是不好推脱。
漫无目的,我只能领着将略在街上兜圈子,然后谎称迷路了。将略只是笑了笑说:“走了半天,你也饿了吧!其实你没必要骗重庆,你来余杭不是来投亲的吧!”我将眼睛瞪得老大,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可能要是他知道我是妖早把我轰出重府了。一路上我纠结着要如何解释,根本没注意他把我带到了客栈,看着满满一桌的美食我半点食欲都没有。将略给我夹了几筷子菜,见我没有要吃的意思,停了一会说:“我刚才的话没有别的意思,不是要赶你走。我看你也不像坏人,如果你真的无处可去。可以待在重家,重庆不会在意的。”我把头低得更低了,将略问:“夏姑娘你没事吧!”我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说:“公子,你真是好人。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从家里逃亲出来的,我后娘要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做小,你不知道我后娘她究竟有多狠心,我爹一死她转手就将我卖了,多亏我机灵自己逃出来了。不想半路又遇上土匪,要不是我装死,我如今……我如今……”说到这里我早已泣不成声,我们鲛人天生擅长迷惑人类,我不信这样你还不着我的道。听我这么说,将略一脸同情。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知道他就是他,我便更不想离开重庆。
我似乎被红尘迷了眼,连最初上岸的原因都忘了。推开窗,明亮的月让我想起了三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是不是还活着?南海三万鲛人找了他五百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娘亲知道三哥不见了成天哭,爹爹也老是皱着眉。三哥的事我知道得不多,依稀是他爱上了个凡人。凡人寿命有限,而三哥却比那凡人命长。三哥不甘心闹了地府,后来被爹爹抓了回来。不过三哥留了封信说他要找法子救他的心上人,从此便离开了南海,再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