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终于醒来了

夏雨昏迷了两天，月煞也在她床边不眠不休地守了两天，对于她所有的需求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三天去了两天，夏雨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起色，林大夫来了总是摇头离开，楚二夫人甚至命令总管暗中准备后事，下人们也议论纷纷，认为夏雨死定了。只有楚思琊，他守在床边，坚信夏雨一定会醒来。
“楚少爷，你们……可以准备后事了。”最后一天了，林大夫号了脉，这次他不只是以摇头作结，还辅以言语。对于这样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就要去世，他也很惋惜，但也无能为力。
“你说过三天，现在还没到。”月煞眼睛盯着夏雨没有一刻移开，“她马上就会醒。”
“楚少爷，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这几天她的病情没有半分起色，不可能这短短半天就醒来，就算她现在醒来了，也只是回光返照。”林大夫说得振振有词，他不能治愈她，但是他能看出她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
“总管，送林大夫出府。”说是送，其实就是赶，就是丢，随你决定。
总管也对林大夫不满了，你作为一个大夫，应该奋战到病人最后咽气才宣布自己失败了，哪有这种病人都还好好的，就让家属准备后事的啊。虽然他也认为少夫人不可能活下来，但是他也没说出来啊，他暗地里准备后事，但明里挽救少夫人性命的事他也没打折扣。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这才是对的嘛。
“林大夫，请吧。”他板着脸，做出个请的动作。
林大夫冷哼一声，甩袖出去。总管也跟着出去，将林大夫送出府，然后勾勾手指召来一个仆人，在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交代一通，仆人不住点头，然后跑出府去。不一会儿，杭州城内便传开了“林大夫为医不仁，诅咒病人死亡”的谣言。但是这些是府外的事，对府内的月煞和夏雨没有一点影响，他们依然沉睡，依然守候。
按照爹所说的朝着自己感觉安全的地方去，可是夏雨一踏出脚便感觉自己往下掉，下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接连不断洗了三天三夜衣服一样的累，她睁开眼，发现自家相公狂喜地盯着自己。
“你……你醒了，呃……我……”两天来紧张担忧，愿望终于实现了，月煞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而被她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更是紧张，别看他性格很酷，其实和外人打交道的事都是楚思琊在做，他很少和人接触，尤其女人，只和楚二夫人有接触，不过都是战斗状态。前面几次对于夏雨，他都是默默地看着，就算有相处的时候也有其他事引开注意力，而不是像现在，她专注地盯着他，他们之间没有其他，只有彼此。他不知所措，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摆。
你出去。惊慌之下，他做了最没用的选择——逃避。
冷不防被推出去的楚思琊，茫然地与夏雨眼对眼。
“相公，你没事吧？”夏雨担忧地问。
“没，我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呵呵……”楚思琊干笑着，心里暗骂月煞孬种，一边往门口移动，“你刚刚醒，我去找大夫。”
你不能走，雨儿刚刚醒，她需要相公的安慰，大夫让下人去请。
不关我的事，她的相公是你，我们早就说好了的，她是你的，诗韵是我的。你要是舍不得，大可自己去安慰她，反正我是不会的。
你……
怎么样？
我去就我去！
“相公，你……”夏雨看着满脸怒气走过来的月煞，心里很疑惑，他不是要出去找大夫吗，为什么转回来，而且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难道他走到门口想到她做的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所以回转身来找她算账，可是，她想不到自己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啊，倒是他，对不起她的地方多了。
“咳。”月煞清清嗓子，“我已经叫下人去请大夫到府了，你现在有感觉不舒服吗？”
“就是感觉很累，其他的倒没什么。”
“很累就好好休息。”
“恩。”
房间陷入安静，月煞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真不知道楚思琊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总是有那么多的话可以说，一整天不停嘴都没问题。他是可以向楚思琊请教可以说什么，但是他不想。自从他们两个共存于这一具躯体内，不管是什么他们都是共享的，可是雨儿，他想独占。前段时间她看起来怕他，所以他只敢在夜晚出现，静静地凝视她的睡颜，而现在他和楚思琊已经说好了，雨儿是他的，楚思琊也说只要他收起浑身的冰寒冷酷，雨儿就不会畏惧他。
夏雨也望着月煞，她感觉相公似乎有点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看他的样子似乎有话要对她说，她安静地等着，但是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她便等着，等着，等到瞌睡虫来袭，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你累了，睡吧。”见她这样，月煞立即上前，大掌把她整个脸的覆盖了，而他的目的只是想帮她合上眼。
他的掌一接触到自己，那种温暖安全的感觉便浮上心头，难道相公就是那个等待着她回来的人？怎么可能？她暗笑自己被爹娘的话弄得太敏感，相公他有心爱的女人诶，而且那个人在她独自一人上路的时候就在，那两个女人说相公每天都去天香茶楼，说明相公一直都在杭城，他不可能是那个人。
相公的手掌好大好暖，将光线都给挡住了，她仿佛到了夜晚，再抵挡不住瞌睡虫的诱惑，闭上了眼，沉沉睡去。但她还是没有忘记，那个人一直在她身边，只是躲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她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他将覆在她脸上的手掌改为轻轻抚摸，她终于醒来了，虽然他表现得坚信她一定会醒来，但其实他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只是他不敢去想她不会醒来，说白了，他就是在逃避。还好，还好，她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