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忙碌可以让人忘记一些事情，也可以让日子过得更快一些。在家颓废的这些天，顾飘想明白一件事情，她爱顾青岩但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等待了，她相信顾青岩一定会回来的，只要顾青岩愿意，不管路有多难走，她都会走过去。顾青岩是上帝留给她的一扇窗，只是这扇窗是关着的，她只有打开这扇窗才有可能看到阳光。
顾飘每天晚上都会抽几分钟的时间用DV录一段视频，有时候是今天发生的好玩的事情，有时候是今天她做了什么好吃的或者是买了什么新衣服，跟了什么新的项目。总之，她要把顾青岩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都记录下来留给顾青岩。
虽然等待是漫长的但是只要相信就一定能等到结果。时间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份，天已经开始转凉冬天很快就要来了。这半年多以来，每天晚上顾飘都会在楼下散步，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够看到那个想念了许久的人。
萧翰霆对顾飘依旧是不肯放弃，总是隔三岔五的要过来找顾飘一趟，即使每次顾飘都是恶言相向或者是不理不睬，但是萧翰霆还是会来，久而久之的顾飘也就习惯了，心情好的时候顾飘也会陪着他在小区的凉亭里坐着聊上几句。
大概也就是去年的今天吧，顾飘第一次遇到顾青岩。吃过晚饭后，顾飘依旧在楼下散步，今天萧翰霆没有过来，可能是晚上开会或者是有饭局。顾飘远远地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楼下，车上下来一个人，天已经黑了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只是走路的样子看起来很像顾青岩。那个人就站在刚才下车的地方，抬头望着楼上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顾飘有些好奇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那个男人，突然间顾飘很想过去问问他找谁，要不要自己帮他。顾飘走过去看见那个人的侧脸很像顾青岩，顾飘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青岩。”
男人转过身望向声音的来处，真的是顾青岩，“青岩。”顾飘飞快的跑过去抱着顾青岩，嘴里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丫头，我来看看你。”半年多不见，顾青岩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声音中透漏着无尽的想念。“丫头，我终于见着你了。”顾青岩搂着怀中的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刻是真的，曾经他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顾飘了。
“青岩，你回来了，真好。”顾飘松开搂着顾青岩的手，仰着头仔细地看着顾青岩，“青岩，你回来了。”顾飘说着就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丫头，我回来了，不哭。”顾青岩抬起手轻轻拭去顾飘脸上的泪水，轻轻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们回家吧。”
“好，丫头，我们回家。”顾飘搂着顾青岩的腰扶着他上了楼。
顾青岩走沙发上坐下，顾飘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的对面，深情地看着顾青岩。顾飘俯下身体轻轻地吻上顾青岩的唇，两个人纠缠了许久才肯松开，“青岩，我说过我会等你的，我真的等到你了。”
“丫头，我记得，所以我回来了。”顾青岩没有告诉顾飘，他是偷偷的从分公司跑出来的，这半年多以来卢觅雪每天都陪着他，即使是工作也会在他旁边陪着他，告诉他如何处理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几天以前，卢觅雪告诉他，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学校，等过了年就送他出国。顾青岩怕出国了以后就再也看不到顾飘了，所以这才找机会偷偷跑了出来。
“青岩，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丫头，不用了，我不饿，我想好好看看你。”顾青岩拉住顾飘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青岩，你回来的事有人知道吗？”顾飘将头轻轻倚在顾青岩肩上。
“没有，我是偷跑出来的。”
“偷偷跑出来的？”顾飘看了一眼顾青岩，“那咱们私奔吧，就咱们俩知道不告诉任何人。”
“好。”顾青岩用手抚摸着顾飘的长发，发质顺滑摸起来很舒服。
“那我们明天早上就走，好不好？”
“好。”
“青岩，太晚了，去睡觉吧。”
“丫头，你陪我。”
“好。”
顾飘扶着顾青岩到了卧室，从衣柜里找出顾青岩的睡衣。
“丫头，你害怕吗？”
“不怕，只要青岩在，我什么都不怕。”顾飘给顾青岩将睡衣换上，“几天前刚洗过的。”
“丫头，这半年多以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为了青岩做再多我也心甘情愿。”
顾飘也换好衣服，两人相拥躺在床上，“丫头，跟着我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顾飘看着顾青岩的眼睛，“青岩，我只想要一个能和我一起过平淡日子，不花心，不违法乱纪的人。”
“丫头，你真好。”顾青岩深情的亲吻着顾飘，顾飘主动回应着。那一晚，顾飘将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处子之身交给了顾青岩，虽然有些痛但心里总归是甜的。
早上顾飘很早就醒了，但她舍不得离开顾青岩温暖的怀抱，就那么一直躺在他怀里直到顾青岩也醒了。
“丫头，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起来吧。”
“好。”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丫头想吃什么？”
“我啊……我想吃你。”说着顾飘就在顾青岩唇上轻咬了一口。
“丫头，你就会欺负我。”
“好啦好啦，不欺负你了。我去做饭，你自己起来。”
顾飘穿好衣服去厨房做饭，煮了粥简单的做了几样顾青岩喜欢吃的菜。两人刚坐好准备吃饭，忽然听到巨大的拍门的声音，顾飘趴在门上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卢觅雪和萧翰霆还有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在门外站着。
顾飘慌张的从茶几的抽屉里找出便签本，在上面飞快的写下一个邮箱号，放到顾青岩面前，“青岩，这是我妈生前用的邮箱，我没有注销，这个邮箱没有人知道，你把它背下来。你妈和你大哥在门外，以后有事情就给这个邮箱发邮件。”
门外的人依旧在敲着门，这时候顾飘的手机响了，顾飘看了一眼手机，来电显示是萧翰霆。顾飘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我儿子呢？”卢觅雪一进来就打了顾飘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顾飘的脸上很快就有了一个通红的五指印。
“妈。”
“卢阿姨。”顾青岩和萧翰霆同时喊道。
卢觅雪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声音，一把推开顾飘走到了客厅。顾飘被卢觅雪推的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萧翰霆伸手去扶顾飘，却被顾飘躲开了。
“皓扬，你为什么偷偷的跑出来？”
“妈，我想过来看看顾飘。”
“不争气的东西。”卢觅雪说着便扬手准备打顾青岩。
“阿姨，这事儿不怪他，是我主动勾引他的，您别打他。”顾飘不忍心看顾青岩被他母亲打，就主动站出来说是自己勾引顾青岩的。
“真是没教养的东西。”卢觅雪扭过头瞪了一眼顾飘。“皓扬，跟我回去。”
“妈，我不回去。”
“皓扬，你要是想把这个女人的命赌上，你今天可以选择不回去。
“妈，不要。您别伤害顾飘，我跟您回去。”顾青岩知道卢觅雪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不想让顾飘受到伤害，只能选择跟卢觅雪回去。
“丫头，好好照顾自己。”这是顾青岩临走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后来的两三年里，顾飘每次想起这句话都会泪流满面，即使是在睡梦之中。
萧翰霆将卢觅雪送到门外，“翰霆，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送我们。”
萧翰霆回到顾飘家里，看到顾飘正坐在桌子前，慢慢地吃着桌子上的饭菜，那时她亲手为顾青岩做的，只是顾青岩还没来得及吃。
萧翰霆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顾飘对面，顾飘只是吃着饭也不看他，“你早上吃过饭没？”
“一大早就被喊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吃呢。”
“厨房里有碗和筷子，你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坐下吃点吧！”
萧翰霆从厨房拿了碗和筷子，盛了一碗粥陪着顾飘吃早饭。
“顾飘。”萧翰霆抬起头发现顾飘并没有在吃饭，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碗粥，脸颊上还有通红的掌印，半边脸已经肿了，看来卢觅雪刚才那一巴掌下手够重的。
“顾飘，我代卢阿姨向你道歉，对不起。”
“没事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作自受罢了。”顾飘抬起头勉强给了萧翰霆一个微笑。
“顾飘，你要是想哭你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我不难受，我很高兴，虽然青岩走了，但是我等到他了，青岩还会回来的，不管要多久哪怕是一辈子我也会等着他的。”
“顾飘，你疯了，你觉得卢阿姨还会让你见到皓扬吗？”
“我没疯，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便等着他，这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说我疯了。”
“顾飘，如果有一天你等不下去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
“我……”其实萧翰霆想说，我喜欢你我也会一直等着你的。
“萧总，你先走吧，我也该去上班了。”顾飘给萧翰霆下了逐客令，萧翰霆走后顾飘在沙发上做了很久才起身出门去上班。
顾青岩走了，虽然顾飘有些失落，但心里还是高兴的，因为看看到了希望。顾飘坚信顾青岩会回来的，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互相许诺的七八十年。
一个多月以后，顾飘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去医院做了检查，已经怀孕六周了。拿着那化验单，顾飘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第二天中午萧翰霆突然给顾飘打电话说要约她晚上一起吃饭，顾飘以晚上有事为借口拒绝了萧翰霆。顾飘回到家在楼下遇到了这个像瘟神一样萧翰霆。
“顾飘，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谈谈。”萧翰霆拦住顾飘。
“什么事？说吧。”
“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我没时间，有话你赶紧说，别耽误我的时间。”
“顾飘，我听逸霆说你去医院做检查了。”
“嗯，没什么大病，死不了的。”
“你是不是怀孕了？”萧翰霆犹豫了很久才问出口。
“你们姓萧的管的真宽，我怀孕没怀孕关你们屁事儿，孩子又不是你们萧家的，你操的哪门子的心啊？”
“顾飘，我是在关心你。”
“关心？狗屁的关心，你们派人监视我就是关心？那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们啊，萧翰霆我求求你，你们别这么关心我成不成？我顾飘是死是活和你们萧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谢谢你的好意。”
“怀孕中的女人果然脾气很不好。”萧翰霆被顾飘骂了一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顾飘不再搭理萧翰霆自己一个人转身上楼。
萧翰霆并没有走，他点了一枝烟在楼下慢慢抽着，快过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天空开始慢慢的下起小雪，顾飘有些担心萧翰霆就拿了一把伞下楼，萧翰霆还在楼下站着，萧翰霆看到顾飘过来了赶紧将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你怎么下来了？”萧翰霆这才看见顾飘手里撑着一把伞。
“下雪了，你赶紧回去吧。”
“你先上去吧，我再站一会儿就回去。”
“萧翰霆，你究竟在坚持什么？对一件根本就没有希望的事情这么执着有意思吗？”
“顾飘，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不懂？你心里很清楚我在说的是什么。”
“那你呢，你不也在坚持。你真的觉得皓扬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顾飘低下头不再看他。
“顾飘，去把孩子做了吧。”萧翰霆想了很久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理由。”这一次顾飘并没有生气，只是问萧翰霆这样说的理由。
“你想让孩子从小就过着没有父亲的生活吗？你不能意气用事，你得为你自己也为孩子的未来想一想。”
“这就是理由？”
“顾飘，我这是为你好。”
“放屁，萧翰霆我告诉你，这孩子有父亲，孩子的父亲是顾青岩。”
“顾飘，皓扬不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青岩不会回来？萧翰霆你不要说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我好，你不配！”
“顾飘，别生气，对孩子不好。你赶紧上去吧，天太冷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嗯。”顾飘将伞递给萧翰霆，自己转身上楼回家。
青岩，你告诉我我留下这个孩子到底应该不应该。自那日顾青岩走后，顾飘就再也没有顾青岩的消息。孩子已经五个月了，顾飘为了能够更好的在家养胎于是就辞了职，尽管李晋再三挽留，顾飘还是决定辞职。顾飘在陈姐的介绍下，给几个初中的学生当起了家教，给他们辅导语文和数学。顾飘从小就偏科，数学和语文成绩异常优异，英语却从来没及格过。虽然做家教收入没有以前多了，但是每月除去吃穿用度却也还能剩下一些。陈姐自从得知顾飘怀孕了以后，每个星期都会来看看顾飘，帮她洗洗衣服或者做顿饭什么的。
萧翰霆在公司不忙的时候也会来看看顾飘，即使顾飘对他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每次顾飘到医院做检查，萧翰霆都会跟着去，以至于医院的医生都以为他是顾飘的丈夫。
这天晚上的应酬结束后，萧翰霆让小陈把他送到顾飘住的小区，就让小陈回去了。萧翰霆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地爬上三楼，站在顾飘家门口给顾飘打电话，“顾飘。”
“萧总，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儿吗？”
“我想看看你。”
“萧总，您喝醉了，让小陈送您回家吧。”
“顾飘，我就在你家门口，你开开门。”萧翰霆抬手敲了敲门。
顾飘犹豫了半天还是打开了门，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烟酒味迎面而来，顾飘捂着鼻子对萧翰霆吼道，“萧翰霆，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喝了酒以后别往我这儿跑。”
“对不起啊，顾飘，让我进去坐会儿吧，等会儿我就走。”
“你手机呢？我给小陈打电话让他现在就接你回家。”顾飘伸手向萧翰霆要手机。
“我不回家。”
“你爱回不回，跟我没关系。”说着，顾飘就转身准备关门。萧翰霆把手放在门框上，不肯让顾飘关门。
“萧翰霆，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飘，你的心真的就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我总也暖不化它。”
“萧总，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