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念卿呢？念卿不也是个孩子吗？你就真么狠心让念卿到死都没见着她父亲？”顾飘有些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卢觅雪大吼。
站在病房外的顾青岩听到了顾飘的大吼，准备打开门进去但是却被萧翰霆拦了下来，“皓扬，顾飘做事有分寸的。”顾青岩看了一眼萧翰霆，忍下心中的怒火。
“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和顾念卿。”
“你的一句对不起，难道就能换回我的四年青春和顾念卿的一条命吗？”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激动，顾飘冷静了一下，俯下身小声的对卢觅雪说了一句话，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离开病房。
顾飘走出病房，对站在门外的人笑了笑，走到顾青岩面前抬头对他说，“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希望你妈妈能早日康复。”
萧宛云抢在顾青岩开口之前对顾飘说，“谢谢，没什么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顾飘，我们走吧。”萧翰霆向顾青岩告了别，搂着顾飘走出医院。
“翰霆，让我抱抱你。”刚走出医院的住院部，顾飘停下抬头看着萧翰霆。
“好，今天免费给你抱。”萧翰霆伸开双手将顾飘搂在怀中。
“翰霆，你真好，以后都免费给我抱好不好。”顾飘趴在萧翰霆怀里撒娇。
“嗯，那你说我到底哪好了？要是你能把我夸高兴了，以后我就免费给你抱。”
“哪都好，没有一点儿不好的。”
“真是个糊弄人的答案。”萧翰霆宠溺的揉了揉顾飘的头发。
“翰霆，你吃胖一点吧，这么瘦，抱着一点也不舒服，硌的慌。”
“还不都怨你，每天都只给我吃青菜，连肉都不给吃，我都快吃成兔子了。”
“兔子才没你这么笨呢，兔子只吃青菜都可以吃的圆乎乎的，你只吃青菜都吃不胖。”
“我要是不笨的话，你才看不上我呢。”萧翰霆搂着怀里的顾飘，感觉到胸前一片湿热，“顾飘，不哭。”萧翰霆双手捧着顾飘的脸，用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翰霆。”顾飘从兜里掏出一张揉成一团的纸递给萧翰霆。萧翰霆伸手接过，打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是一份亲子鉴定书的最后一页，“这是刚才卢阿姨给你的？”
“嗯，我把前面的几页留给她了，把最后一页偷偷撕掉留了下来。”
“为什么？”
“我不想让顾青岩知道。”
“也是，皓扬不知道也好。”顾飘，在你心里还是给白皓扬留了一分位置的。
“嗯，走吧。”顾飘松开环着萧翰霆腰的双手。
“这个怎么办？”萧翰霆扬了扬手中的那张皱巴巴的纸。
“烧了吧。”顾飘伸手从萧翰霆的风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一盒烟，顾飘拿着那盒烟看了看，撇了撇嘴，“真是有钱人啊，吸烟都吸这么好的。”顾飘走到垃圾桶旁边将基本已经着完的那张纸扔进垃圾桶里。
“你自己都没戒掉，你还劝我戒烟。”
“上瘾了，戒不掉了。”萧翰霆搂着顾飘走出医院。
萧翰霆开车带顾飘买了春联和门画，然后就回了家。
当天晚上卢觅雪病危，医生抢救了一晚上才留住卢觅雪一条命，但是人已经陷入完全昏迷的状态。顾青岩在枕头底下发现了那份已经被撕掉最后一页的《亲子鉴定书》，这应该不是顾飘拿过来的，但是为什么要撕掉最后一页呢？难道当年自己看到的那份报告有问题？
顾青岩对那份《亲子鉴定书》心存疑问，但是却不知道该找谁去问答案，今天上午他看到顾飘临走之前在卢觅雪耳朵旁说了一句话，顾飘走了之后，卢觅雪的情绪就开始很不正常。
看着还处在昏迷之中的母亲，顾青岩觉得母亲今天晚上的病危和顾飘脱离不了干系，“顾飘，如果我妈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哪怕你是我大哥的女人。”
卢觅雪最终还是没能熬到新年，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的上午，在医院经抢救无效死亡。顾青岩看着母亲冰冷的遗体，那一刻他把所有的恨都加到了顾飘身上，顾飘当年是你背叛了我，如今你就这般报复我吗？你既然要报复我那你为什么不冲我来，反倒要殃及无辜，你当真就是毒蝎心肠吗？
今天是大年三十，萧翰霆上午过来陪了顾飘一上午，吃过午饭萧翰霆就被萧知远喊回家了。自从父母去世以后，顾飘就一直是一个人过年，这么多年以来她也习惯了一个人，但是顾青岩的出现却改变了这种已有的习惯。那一年的春节是那么的值得怀念。
自己现在究竟是在干什么，心里明明想着一个人，但是却在和另一个人谈情说爱甚至上床，难道只是试图使自己爱上萧翰霆然后忘记顾青岩吗？到底谁在你心里的分量更重一些，是萧翰霆还是顾青岩，究竟是谁？
顾飘站在阳台上抽着烟，窗户开着凉风窜进屋里，时间过得可真快，眨眼间已是物是人非。门铃已经响了很久，顾飘将手中已经燃尽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灭，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上。
一直连续不断的门铃声，搅乱了顾飘的思绪，她端起烟灰缸回到客厅，将手中还未燃尽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顺手将烟灰缸放在茶几上。
顾飘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顾青岩，看着顾青岩眼中的血丝和眼底的青黑。顾飘猜到应该是卢觅雪出事了，“进来说吧，别影响邻居。”顾飘将顾青岩引进客厅，自己在餐桌旁坐下。
“顾飘，你那天到底对我妈说了什么？”顾青岩想起来，那天顾飘走后，卢觅雪的表情就很不对劲，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嘴里只是念叨着，“当年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怎么？卢觅雪死了？”心里只是想问问卢觅雪怎么样了，没想到说出口的却是这样伤人的话。
“顾飘，是不是我妈死了就如了你的愿了？”这一次顾青岩并没有强行闯进屋里，只是站在门口大声质问顾飘。
“是，我巴不得你们所有的人都死了！”看着顾青岩眼中的哀伤，顾飘突然觉得心里很高兴，难道这就是一直以来自己最期待的结果？
“顾飘，你的心真狠。”
“都是被你们逼的。”
“最后一页呢？”顾青岩把在卢觅雪枕头底下发现的档案袋递到顾飘面前。
顾飘看了一眼那个档案袋，很不屑的说了句，“撕了。”
“你为什么要撕掉最后一页？”顾青岩将档案袋扔在顾飘面前的桌子上。
“毁灭证据。”
“什么证据？”
“毁了它，就再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顾念卿不是你的孩子了，你当真以为顾念卿死了吗？”顾飘似乎是陷入了魔障一般，说的都是一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顾飘，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恐怕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顾飘直直的盯着顾青岩的眼睛。
“你想让所有的人都活在痛苦之中，是不是？”
“是，我要你们所有人都活的比我还痛苦。”顾飘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那我大哥呢？”
“当年要不是因为他，我们就不会分开，是他拆散了我们，我恨他。”顾飘站起来，双手抓着顾青岩的衣服。
“我大哥那么爱你，你竟狠得下心去伤害他？”顾青岩把衣服从顾飘手中拽出来，后退一步站得离顾飘稍远些的地方。
“他爱我吗？这是他亲口对你说的还是你猜到的？”
“他亲口说的。”
“你信吗？”
“当年的事情和我大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去伤害他，他是真的爱你。如果你不爱他请你离开他，你要是想要钱的话，你找我，只要我给得起，我都给你。”
“钱？你觉得我和萧翰霆在一起只是为了图钱吗？”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们活在痛苦之中，活的比我还痛苦！”
“顾飘，你疯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疯了，现在的顾飘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我求求你，什么事情你冲我来，不要去伤害我大哥。”
“青岩，你走吧，让我忘了你。”仿佛是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一样，顾飘再也不敢狠下心说自己不爱萧翰霆。“青岩，我爱翰霆，但是我忘不了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
“顾飘，你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滚，你滚！”顾飘推着顾青岩向外走。
“顾飘，你那天到底对我妈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那我妈当天晚上病危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只能说是上天报应，她活该！”
“顾飘，你信不信我杀了你！”顾青岩被顾飘激的红了眼，掐着顾飘的脖子，将顾飘按在墙上。
“我说过，你最好早点招人弄死我，不然你一定会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顾飘，你记着你说过的话，到时候不要说我不看过去的情分。”
“我记着，你最好快点。”顾飘嘴角扬起蔑视的微笑。
顾青岩看着顾飘嘴角的微笑，掐着顾飘脖颈的双手却怎么也不肯再多使一分力气，原来自己也下不了手。顾青岩松开手向顾飘说了句对不起，就转身离开了顾飘家。
顾青岩走后，顾飘大脑一片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顾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给萧翰霆打个电话。
“顾飘，怎么了？”萧翰霆拿着手机回到卧室，这会儿家里人都在客厅里坐着，大家刚刚知道卢觅雪去世的事情。
“翰霆，卢阿姨是不是去世了。”顾飘看到顾青岩的反应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卢觅雪去世了。
“嗯，皓扬告诉你的？”萧翰霆听到顾飘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疑问，只是很平静的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没有，我猜的，你替我向青岩说句对不起，我今天的话说的有些过分。”
“皓扬今天去找你了？”顾飘的话有些奇怪，但是可以猜到顾青岩今天去找了顾飘。
“嗯，翰霆，对不起。”
“怎么了，不开心？”
“没有，过年这几天应酬多，你少喝点酒。”
“嗯，我知道。等几天没事儿了我好好陪陪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