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病号得有个病号的样子，你这面色红润，白里透红的一点也不惹人怜惜。这个粉底颜色偏白，我给你抹点，保证你家白皓扬看见了一定心疼的不行。”
林溪刚给顾飘脸上抹了点粉底，就听到门铃响了，“行啊，你家白皓扬可真够速度的啊。”站起身就出了卧室。顾飘在床上坐着，听到林溪打开门说了句，“阿顾在卧室呢。”
顾飘想着这毕竟是林溪的卧室，让白皓扬直接进来有些不合适，就打开门出去了。刚打开门就看见白皓扬一脸紧张的站在卧室门口。
“你怎么了？不舒服怎么不去医院？”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回家吧。”
“不用，溪溪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今天晚上我陪她聊聊天。”
“阿顾，你回家吧，下午坐飞机回来的晚上我想早点睡。”林溪直接断了顾飘想拿自己当挡箭牌的念头。
“跟我回去吧，你朋友也累了一天了，让她好好休息，明天你们再聊。”白皓扬伸手搂上顾飘的肩，向林溪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林溪家。
走到楼下的时候，刚好碰上散步回来的林父林母。
“阿顾啊，这是谁啊？”林母笑着问顾飘。
“阿姨，我是阿顾的男朋友，天晚了我来接阿顾回家。”白皓扬不等顾飘回答就主动的回答了林母的问题。
“好，我刚才还正担心天太晚了阿顾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你来接她我就放心了。”
顾飘站在一旁看着热情的和林父林母说着话的白皓扬，一句话也说。最后，顾飘主动的和林父林母道了别拉着白皓扬就走了。
“你别阿顾阿顾的这么喊我，我听着不习惯。”坐上车，顾飘有些不高兴，“阿顾”这个称呼只有自己的父母和林溪一家喊过，这两个字从白皓扬嘴里说出来，顾飘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为什么？”
“没为什么，你不配而已，只有我家人才可以这么称呼我。”
“对不起。”白皓扬听到顾飘的这句话心都寒了，他没想到原来顾飘真的并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车稳稳的行驶在路上，顾飘看了一眼白皓扬，白皓扬抿着嘴似乎是有些生气。顾飘一直盯着白皓扬看，但白皓扬只是双眼注视着前方认真的开着车。
看了一会儿，顾飘转过头看着车窗外，一样的夜景但是却换了人。顾飘想起了萧翰霆，这半年多以来，和萧翰霆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忍不住的会想起白皓扬，现在却又想起了萧翰霆，“顾飘，你究竟想干什么，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世间好的东西不可能都只给你一个人的。”
白皓扬开着车到了顾飘家在的小区，看着副驾驶睡着的顾飘，张了张口想喊醒顾飘但是看着顾飘睡着的样子白皓扬竟有些不愿意喊醒她，好似顾飘醒来以后就会离开一样。白皓扬将车掉了个头向自己家的方向开去。车外一辆卡车经过，刺耳的鸣笛声把顾飘从睡梦之中惊醒，顾飘换了个坐姿揉了揉有点酸疼的脖子。目光转移到窗外，这条路很明显不是朝自己家去的。
“我要回家，回我家。”
“去我家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爸妈死了快十年了，我一个人都过来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我好与不好跟您有关系吗？白总。”
“顾飘，你这么折磨你自己有意思吗？”
你这么折磨你自己有意思吗？顾飘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这话若不是白皓扬说出来，顾飘是绝不会承认的，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但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跨不过那道坎——那道名叫“过去”的坎儿。
“对不起。”白皓扬看顾飘一直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说的不对。
“我想回家。”顾飘把头倚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低声说，姿势有些难受脖子歪的很不舒服。
“你哪不舒服？”白皓扬看顾飘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一脸疲惫不堪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哪不舒服。”或许真的是姿势太难受了，顾飘抬起左手垫在脖子后面，左手揉着有些酸疼脖子，依旧是闭着眼睛连看都不看白皓扬一眼。
“刚才林溪说你不舒服，老毛病？怎么回事？”这一刻白皓扬真想把车停下来，只是无奈一路上连个可以停车的地方都没有甚至红灯都不曾遇到一个。人生就像是这样身不由己，想停下来但命运根本就不给你这个机会。
“林溪骗你的，我要是真不舒服她早打120给我弄医院去了，根本轮不着你在这儿担心我。”
“去我那儿吧，今晚你睡卧室，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可能要忙到很晚，晚上我睡书房。”
“白皓扬，我不漂亮、不温柔，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和别的男人谈过恋爱、上过床、怀过孕，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你哪有那么差。”
“你知道萧翰霆和我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吗？”顾飘侧着脸看着白皓扬，白皓扬专心的开着车，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就不感兴趣。
“那天萧翰霆说，他不想他家再死人了，所以他要跟我分手。这是我听过的这个世界上最不是借口的借口。”
白皓扬依旧是双眼注视前方，这一路倒也挺顺的，一路上都是绿灯。顾飘不管白皓扬有没有在听，只管自顾自的说着，好像白皓扬是自己的情感垃圾筒一样。
“萧翰霆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因为我张明露死了，还是因为我萧宛云死了，如果我真的进了他们萧家，估计他们家又该死人了，或许是他爸妈，也可能是萧逸霆，更有可能的是萧翰霆，而我注定了要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离开萧翰霆。”
“顾飘，你这么作贱你自己有意思吗？”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这些都只是实话而已。”
“我的审美观还是可以的，至少还是能被朋友认可的。”
“白皓扬，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你看上我只能说明是你瞎了眼！”
白皓扬不想再和顾飘说下去，伸手打开电台，电台里正放着一首老歌，是林志颖的《十七岁的雨季》。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也曾经紧紧拥抱在一起；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却发现成长已慢慢接近。
顾飘属于80后，这首歌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小时候也曾幻想过自己十七岁的时候会不会等到那样一份令人渴望的初恋，现实却并非这样，十七岁的时候已被繁重的学习压得喘不过来气，每个月只有那么两天难得休息一次，根本无暇去想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情。
一首歌结束，顾飘还没有从思绪里把自己拉扯出来，真的是老了么？最近越来越频繁的想起以前的事，快乐的、不快乐的，想忘记的、不想忘记的，都会在闲下来的时候反复的涌现在脑海里。
看着放空自己沉浸的回忆里的顾飘，白皓扬真的恨不得一脚把顾飘踹下车去，自己这么掏心掏肺的陪着她，她竟然和自己在这儿说着另外一个男人，顺带着还作贱自己一下。要不是知道今天早上顾飘发烧了，白皓扬肯定不会因为担心顾飘而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
车驶进了漓水河畔，白皓扬心里感到十分的轻松，不管怎么样自己把顾飘带回家了。“到家了，你晚上吃饭没，要是没吃饭的话我们出去吃点东西。”白皓扬把车停在别墅门口，扭着头看着闭着眼睛的顾飘，他知道顾飘没有睡着，顾飘睡着后的呼吸声是很轻的，这会儿顾飘的呼吸声略显得有些沉，像是在故意的一样。
“你晚上没吃饭？”顾飘没想到白皓扬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真是没话找话，自己在林溪家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吃晚饭。
“你先进去吧，我去停车。”白皓扬转过身从后排座椅上拿过自己的包，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顾飘，准确的说应该是一枚钥匙，钥匙链上除了一枚钥匙以外只有一个阿狸的小挂饰。顾飘接过钥匙看了一眼，拿着包就直接下了车。
白皓扬把车在车库停好，锁了车库的门，在车库门口站了一会儿，六月份的天说夏天不是夏天说春天也不是春天，夜里的凉风吹过，风里带了些柔和的气息，和这夜色并不相称。白皓扬从包里摸出一盒烟，其实白皓扬并不吸烟的因为他记得顾飘说过她不喜欢烟味，但是去年顾飘生日的那天，他却看到了顾飘嘴里叼着烟当着自己的面吸烟的样子，那一刻他闪过他心底的并不是生气而是伤心，他以为就算没自己在身边顾飘也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的，没想到顾飘竟然过的如此颓废。
那天晚上，顾飘一打开门，满屋子的烟味直接从屋里蹿了出来，烟雾缭绕映衬下的顾飘竟显得那么的不真实。看着顾飘叼着烟站在门口的样子，白皓扬竟然觉得顾飘像是吸了毒一样，整个人给人一种颓靡不振的感觉。
白皓扬把烟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顾飘就在门口站着，“怎么不进去？”
“等你。”顾飘把钥匙递到白皓扬面前。
“你拿着吧，那个钥匙是给你的。”白皓扬看了一眼顾飘，拿出自己的钥匙开了门。顾飘的胳膊悬在半空中，本想着把钥匙还给白皓扬的，但是白皓扬并没有接过钥匙，顾飘笑了笑只好把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