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当事者迷局里迷明人眼里自是明

黄云阁放下正在洗的衣服，来到客厅，看见姥姥，笑着说：“妈，来了。”很轻很淡，好像是经常来串门的客人一样。随后，让白丽英坐在自己身边的小椅子上。看见白丽英穿着一件花布棉袄罩衣，一条蓝布裤子，一双黑布棉鞋，脸上有了一丝丝儿鄙夷的笑容。
姥姥笑着说：“跟着你妹妹来看看，说说孩子们的事儿。”
黄云阁干核桃一样的脸笑了。“妈，你这一回来就不要走了。那年妹妹来，你要跟着妹妹去她那里，说是照顾她那几个孩子。现在孩们都长大了，就不要走了。”
黄云平说：“不走了，把孩子们婚事办了，他们有了孩子，你上班也忙，还是要咱妈在这儿照顾他们。”
霍跃进正好做好饭菜，收拾桌子准备吃饭，听了姨妈这话，神情不安起来，只是相聚时的欢快把他的不安的神情给掩埋了。她偷偷地瞟一眼坐在母亲身边的白丽英，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跳得厉害，只觉得脸上发烧的想要逃之夭夭。
这个晚上，窗外悄然飘起了雪花，夜晚的万物，被白雪素裹。
霍跃进去了单位宿舍休息，在这里不能不回想起曾经的缠绵。
姥姥和白丽英住在了霍丽丽的那张大床上。
霍正安检查了煤火火墙，又看看院子大门上锁可好，早早的休息了。
黄云阁和黄云平姐妹俩说话，黄云阁听妹妹说丽英怀孕了，心里想：既然是生米做成了熟饭，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情，云平对这件婚事也没有意见，这样能把两个孩子的婚事给办了，将憋屈在心里的事情了却。再说当初是自己先提出的念头，就是想着跃进守在家里，有了孩子，他就会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他也不会让我这个母亲当做一块儿石头踢来踢去的。二来妹妹的女儿给自己做媳妇，就不会像外来的女孩子那样难以调教，我毕竟是亲姨妈，自己依然是可以掌管这家的财政大权。天蒙蒙亮的时候，姐妹俩才都躺下稍作休息。
天色大亮的时候，霍正安依然出外跑步。黄云阁起来做饭。姥姥和黄云平也都起床洗漱。
白丽英等大家都洗漱完，才怯怯走出房间去了卫生间，洗漱完，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想着：大姨家里的地方真是宽阔，还这么安静！就是没有看见霍丽丽大表姐，真的是大姨不让大表姐回来？她知道大表姐霍丽丽嫁给了大她十多岁的再婚男人，这个男人前面有三个女孩子，离婚后由女方带着也嫁了人家，这个男人每个月里要支付对方生活费和孩子们的赡养费用。黄云阁视女儿为掌上明珠，怎么会让女儿嫁个这样的男人！母女俩僵持不下，无奈女儿去意已决，便邀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吃了一顿饭把女儿嫁了，自此不相往来，断绝一切关系。白丽英昨天晚上住的就是大表姐的房间，很暖和很干净，比起自己的那间小屋舒服多了，只是为大表姐深感惋惜。
霍跃进开门回来了，看见白丽英站在院里，说她天这么冷，还是回屋里吧，不要冻着了。白丽英顺从的进屋，就回身看霍跃进是不是也进屋来了。霍跃进正看她身上的装束，心里还在想这么老土啊！她一下子脸红了，只是不知道对方在想她穿的老土。霍跃进看母亲忙碌做饭，就说自己不在家里吃饭了，要赶去上班，就走了。
大家都坐下吃饭的时候，黄云平关心的问：“霍跃进上班挺忙？”
霍正安说：“给领导开车，随叫随到。这不是快过年了，领导们都忙，他也跟着忙活。”
黄云平好像很担心什么似的，瞅一眼母亲。
姥姥喝一口稀饭，不紧不慢地说：“吃了饭再说。”
霍正安说：“有啥事就说吧，吃了饭还要上班去。”
姥姥说：“年前就把丽英和跃进的婚事办了吧。”
霍正安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讶了。“咋？这事儿说好了，不是安排到过了年的五月一号结婚，这时候咋想起来这事儿了？”
大家都不说话。
霍正安上班的时候，抽空去了霍跃进上班的单位。这里是煤炭运输处，俄式的三层楼房建筑。霍正安在楼前下了车，门卫的老同志一看是高主任来了，忙上前热情握手问好。
肖处长在办公室里听见外面有人喊高主任，又听见霍正安说话，忙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不住的埋怨他来了也不吭一声去接你，咋就这样没有动静的来了！霍正安解释说顺道来看看，没有啥要紧的事情，就不打扰大家。肖处长领他去办公室里，办公室里有暖气，一盆吊兰生长得浓绿，放在窗台上甚是好看。
霍正安喜爱花卉，看见这些，禁不住夸奖起来，说这花草儿长得好，看着养眼。随后拉起家常，问了一下春节福利情况。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小心谨慎的说，霍跃进今天出车去了，回来也得到晚上。霍正安笑呵呵的说年轻人出去锻炼一下好。就要告辞，一再说明是顺道而来，不给大家添麻烦。肖处长说，霍跃进这孩子机灵，工作能干。就有人说，将门出虎子，大有前途。
中午吃饭的时候，四个大人围在一起吃饭，就说起了霍跃进和丽英的婚事。
霍正安不解地说：“霍跃进刚过了二十二岁生日，你们就这样着急着让他们结婚？”
黄云阁惶惶的看一眼姥姥，小声的伏在霍正安的耳边小声说：“丽英怀孕了。”
姥姥生气又无奈。“这事儿就不要再说了，抓紧时间给他们办婚事吧。”
黄云平忙说：“妈，别说了，也怪咱们当初愿意这桩婚事。再说俺姐姐和咱姐夫有这个意思，咱也是为了俺姐姐和俺姐夫着想，让丽英过来，俺姐姐倒是省心了。”
姥姥无可奈何。“恁都不懂，恁着是自找苦吃。”
“妈，俺姐姐这儿也不赖。”黄云平紧接着说。
霍正安心里想，跃进这个孩子年龄还不到结婚年龄，这结婚，还有生育证，这些不是大的问题，丽英的年龄赶上结婚年龄，就可以申请结婚。但是，跃进这孩子放荡惯了，谈恋爱可以，结婚可是不行啊！这孩子心不定，有了家也是个让人操不完的心，让家里人跟着会有生不完的气。“跃进知道不知道你们来有啥事儿？”
黄云阁一反刚才的温和，板着脸，两眼发光。“这件事情由不得他，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是我的亲外甥女，我要保护俺家里的人，保护俺家里人的声誉。”
霍正安神情复杂，管得了人，管不了心。看似是一个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就像是一个摆设，这过日子可是愁人的事儿，可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更不是一动不动的落满灰尘。“要我看，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
姥姥叹气说：“丽英怀孕三个月了。”
霍正安惊讶，看一眼黄云阁。“等跃进回来说吧。”
黄云平忧心地说：“我想着把孩子们的婚事赶紧办了。”
“来得时候，给老白商量了没有？”霍正安关切的问。
黄云平拉长了脸，怏怏不乐的说：“还用得上给他说？他是个啥？不中用的东西。”
霍正安好像是被黄蜂蛰了一下，哆嗦了一下站起来走进里屋，走进屋门的时候，放下了白色的绣花门帘子。
黄云阁狠狠的瞪一眼门上的白帘子，恼怒地说：“咋都是这号窝囊废，一到事上，前怕狼后怕虎，处处都是让人家占上风。”
黄云平心里掂量着此趟来给孩子们办婚事，还是要让姐姐和姐夫好好商量，尽可能取得一致意见。还是在家里动身往这儿来的时候，自己在丈夫白文志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自己的姐姐是何等的用心良苦，说着姐妹俩的情深意长，让自己的女儿做姐姐的儿媳妇，姐姐不会亏待了孩子，再说姐姐也是看着咱们家里经济拮据，这样也是拉咱们一把，让咱家里的日子好过些。再说回来，女儿过来，姐姐这里就一个儿子一个儿媳妇，没有人来争夺这份家业。还得说到姥姥，孩子们结婚了，姥姥就得跟着在姐姐这里生活，将来还要照顾孩子，这样一来，姥姥会护着自己的丽英，还能帮忙照顾孩子，咱们的女儿不就是光是上班，家里的事情就不用操心。这多好的事儿！想到这儿，对姐姐说：“不要慌，姐夫有姐夫的想法。”
“狗屁，就是软蛋一个。”黄云阁生气的说。
白丽英说不上话，听着这些话，心里不安生起来，这是说的啥事？自己已经是这样了，来了以后，还没有和跃进说上话，到现在这时候了，他就那么一晃，再没有看见他人影儿。白丽英心里有了憋屈，不知不觉的红了眼圈。又听见姨妈说“软蛋一个”，就心惊肉跳的低下头，在心里想跃进快点儿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