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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阴谋诡计

我是恶妃又怎样 吃巧克力吗 2025-04-08 11:46
杨柳依依,清风习习。
夜幕下,裹在斗篷里的男人叩响了富贵街林府的大门。
一切似在侍卫的意料之中,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后,关门立在了门后。
时值盛夏,林府的宅子废叶堆积,草木凌乱,在月光下一片萧索。斗篷下的男人咽了口唾沫,有那么点后悔。
“直走,右转。”
冷冷地声音从身后传来,男人回头,沉重的大门似乎隔绝了阴阳两界,走到这一步,他已经不想回头。
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沙沙声,隔着两三丈远他就看到了房里的人,他背门站着,双手负在身后。男人四处逡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侍卫的身影,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没看见就是没有。
男人又上前了两步,房里的人也转过身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清凉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赵大人,近来可好?”
赵峰脚步一顿,世间竟有如此风采绝然地男人,抬手将斗篷的帽子揭下,他由衷地叹道:“都说启星的绍钧郡王生得俊美异常,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司马如夜并不接话,他清清冷冷地落于座间,淡然的眸光看向赵峰:“赵大人今天来此应该是想清楚了,上了本王的船,除非行到本王的岸,或者跳下去淹死,可没有中途下船的可能。”
赵峰露出一抹苦笑,略微犹豫:“赵某明白,只是想加一个条件。”
司马如夜不置可否:“说来听听。”
“我要汾东王一家不得好死。”赵峰咬牙切齿地说。
“哦?汾东王是你亲哥哥吧!”
赵峰冷哼了一声:“我和他再无半点亲情。”
“本王可以直接出手杀了他们,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虽然这次带的人并不多,可是对付汾东王府也够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唇角的笑却让人捉摸不透。
赵峰拧着眉,心中打鼓,最终双手抱拳恭敬一礼:“赵某以王爷马首是瞻,只盼着王爷不忘赵某跟汾东王府的仇。”
司马如夜微微笑了:“我们可以从赵睿识开始,这个结局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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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峰没让钱钰等太久,开审的前夜便派了小厮请钱钰过府共进晚餐。
钱钰怀揣着十三家商号孝敬城主的银票,只盼着今晚有机会将银票送出去,宾主尽欢。
“爷,您觉得能成吗?”
此时钱钰已经换了柄扇子,合起的扇骨敲在钱柜的头上:“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哎呦,”钱柜夸张地叫了声,捂着额头道:“爷肯定马到成功,然后把冰绸运到启兴,再赚得满盘颇丰。”
钱钰的脸色缓和了些,得意洋洋地向赵府走去。
如果此事能成,最大的赢家无疑会是他钱钰。其他商号的店铺局限在常荣国内,他可是早早打通了启兴市场的,或许应该说他的大本营本就是启兴。
如果是在启兴,他哪需要如此劳心劳力地争一个代理权?
钱钰叹道:换个地方做生意就是不容易呀。摸了摸身上的银票,他心里是多么的不舍,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该送的还是要送。
“钱爷,您来啦,这边请。”赵同转头低声说道:“喜子,带路。”
“钱爷,您跟小的来,老爷和二爷已经在饭厅等着了。”
赵同站在赵府门前翘首以盼,望穿秋水。同伴忍不住跟他一起朝街上望了望,出声打趣道:“你媳妇儿要来送饭啊,看你那个淫贱样。”
“去你妹子的小娘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我家那口子送饭,老子会这么张望?早就坐得跟大爷似的。”赵同朝同伴踹了一脚,低头看了看影子,心中却打鼓:老爷说的另一位客人怎么还没到?
不一会儿,府前寂寥的大街上行来两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公子爷。
赵同戳了戳同伴的手臂,咽了口唾沫:“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两个人?”
倒腾手指甲的侍卫嗤了声,笑骂道:“你老小子眼瞎了不成。”逢一转头,他也愣了,不是十分确认的答:“好像是的。”
公子如玉,世人无双。
一个淡漠清寒,一个温和如玉,裹着夕阳蜜色的光芒,仿佛踏着一地金箔从天的那头走到这头。
怪不得老爷说见了就自然知道了。
赵同低头对着冷冰冰的那位问道:“不知可是林家的公子?”在他心里这位清冷的才是正主。
温和的那位眉眼弯弯嘴脚翘起:“我是他大哥,我们都姓林。”
赵同讶然抬头,他这时才注意到温和的这位前了冰冷的那位半步,原来这位才是正主,忙告罪:“原来是两位林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两位公子见谅。老爷已经在饭厅里等着了,两位跟小的来。”
赵同在前头带路,暗叹:商户之家居然能出这样的公子,贵气丝毫不输给官家,气质也并不输给书香门第,难道是弃官从商的晋林林家?估计也只有晋林林家才能培养出这般公子了。
“唉,居然跟你撞了衣服。”林如海哀叹自己的不幸。
“没让你跟着一起来。”
“我不是想蹭口饭吃吗?”
“那就别哀叹。”
“能不叹吗?一样的衣服,你穿的比我好看,把目光全吸引了过去,我抱怨下还不行?”
“昨晚又喝花酒去了?”
林如海立刻变了脸色,脚步也慢了两拍。不过转瞬即逝的功夫,他又恢复了笑脸,赶上了司马如夜的脚步:“在外人面前你也小声点,为兄脸皮子薄,会不好意思。”
身后两人斗嘴、调侃,赵同忍着笑哪敢回头。
司马如夜顿了顿,颇为纠结地问:“那种东西,你,有吗?”
赵同咬着嘴唇,憋得难受。
林如海一张脸涨得通红,偏偏对面的人一派认真的模样,让他更气了:“你,你目无尊长。”
“为长不尊。”
林如海还想说什么,赵同却停下了:“老爷,两位公子到了。公子,里面请。”
林如海板着张脸,非常不欢喜。
赵峰、赵仲兰、钱钰均已经落座,闻言,一齐看向门口。
赵仲兰、钱钰不曾见过二人,此时见了,目光先被笑容疏离、眉间清淡、高贵无华的司马如夜吸引了去。
“林公子,赵某恭候多时了。”赵峰离了座位,起身迎了出去,他指着铁青着脸的林如海问:“这位是?”
赵仲兰和钱钰颇为不解,谁人能让权倾浔阳的赵城主起身相迎?赵仲兰和钱钰也站了起来,心中对来人的身份多了份思量。
“家兄,林如海。”
林如海的脸色稍微缓了点,对赵峰点头示意。
那厢钱钰念叨着林如海的名字,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
不由得多看了林如海几眼,这么个气质脱俗的人,如果见过,他肯定不会不记得。脑中没印象,就说明两人不曾接触过。
落座后,赵峰对司马如夜介绍道:“林公子,这位就是赵某提过的钱老板。”
“在下钱钰,日升钱庄的老板,敬林公子。”钱钰识趣地端起了酒盅:“不知可是晋林林家的两位公子。”
司马如夜不置可否,晋林林家是商户大族,一说起姓林的商人,多多少少都和林家有些关系,也怪不得钱钰这样想。
他不答,钱钰便当他是默认了,估计身份不简单,怕是林家嫡系的,才如此讳莫如深。
酒过三巡后,司马如夜开口道:“赵大人跟林某说了钱老板对折桑会的看法,不得不说钱老板的想法顾及到了多数商户的利益,可是想达成所愿,只靠目前的情况还不够。”
“钱钰愿闻其详。”钱钰放下了碗筷,洗耳恭听。
“当日公堂之上,汾东王颠倒是非黑白的后果,钱老板可看清楚了?”
钱钰不假思索地回答:“案后全浔阳的百姓都在议论汾东王的强势,兔死狐悲,今日蔡家三口的下场就是浔阳人的未来,汾东王此举已经引起多数人的不满。”
赵家父子深以为然,司马如夜却摇了摇头:“赵家以往便是浔阳的望族,在赵世贵妃得势后更是一飞冲天,独霸浔阳。浔阳百姓被压迫了多少年?保守估计也有一甲子的时间。很多人的父辈、子辈,都是在赵家的权势下生活的。说句不好听的,他们骨子里已经刻上了‘赵家庞大,不可招惹’的字样。即便汾东王以势压人,可他们依旧若不敢言。若说背地里议论,他们或许还敢嗯哼一二,可是摆到台面上,无一人敢直面汾东王。”
“可是他们现在对汾东王非常不满,大街小巷毫不避讳地讽刺着汾东王。”
司马如夜浅笑:“你认为汾东王已经激怒了百姓,他若要保赵睿识,就会引起浔阳百姓造反,或者至少会引起部分人上京告状,汾东王不得不有所顾虑、适当示弱?”
钱钰对司马如夜的话非常不满,他的想法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肤浅荒唐?
“为何不会?”声音已提高了两成。
“钱老板的认识太浅显了些。”
林如海眉眼微抬,司马如夜讲话向来直来直往,呕死人不偿命,估计他心里在骂钱钰愚蠢,说出来却是‘认识浅显’,真是难为师弟了。
“第一,汾东王岂会害怕浔阳百姓造反?真到了那一步浔阳遍地横尸,他汾东王依旧是汾东王。你小觑了贵妃对朝政的影响力。第二,上京告御状,杀几个人,汾东王府还是担待得起的。即便到了京城,哪个世家子弟没有失手的时候,皇上又怎么会因此而罪责汾东王一家。”
“她有那么厉害?”钱钰也只是听说过赵家两房的权势皆因贵妃而来,可是贵妃真到了只手遮天的那步?
“太子萧心远由于言语间顶撞了赵妃,惹来赵妃不快,皇上斥太子目无尊长,一意废除萧心远太子之位,改立赵妃养子。上至东阁大学士,下至从五品谏议大夫,死谏六位,十三位遭贬谪,才令皇上暂缓废除太子的政令。萧心远则被遣至浔阳,在赵氏宗祠里面壁思过。你说,赵妃厉害吗?”
钱钰讶得合不拢嘴,太子萧心远的事情他知道一些,可是远没有这位了解的那么具体。
赵峰叹了口气,算是为司马如夜佐证:“八皇子才五岁,太小了,所以妹妹不急。皇上身体硬朗,妹妹等得。我那晚跟你说,事情没这么简单,就是这个意思。妹妹不会允许有人动赵家,特别是赵氏大房汾东王府一家。”
一席话,说得众人心情沉重。
司马如夜又道:“想对付汾东王府,没有一步就位的办法。只有慢慢蚕食,让他一点点败落下去,而此次正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缘。”
“可是若汾东王根本不怕,又有何用?”这也正是赵家父子想问的。
“谁说要让他怕了?钱老板要的只是冰绸的代理权,我们只需把水搅混了,让汾东王主动找个人背黑锅。”
“什么意思?”
司马如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钱老板,十三家商号一致认为汾东王不配做此次折桑会主事,希望中途不会有人变卦,这是事情的关键。”
“钱某能保证。”钱钰信誓旦旦。
“赵二爷,汾东王做得还不够,府衙外,采桑村村民敢怒不敢言。今夜很长,希望赵二爷能把采桑村的村民打出脾气来。”
从唯诺打到出了脾气?赵仲兰仰望着声音如清泉润肺、容颜如谪仙转世的林家公子,心里生出了一股寒意,他的心真狠!
不过为了替大哥报仇,赵仲兰应了。
“最难的,要交给赵老爷。”
赵峰已经被司马如夜的气魄折服了,他抱拳道:“您说,上刀山下火海,赵某都愿意。”
“最难的不是刀山火海,而是在仇恨的人面前依旧笑容满面。赵大人,现在你还是汾东王的胞弟,是心心念念为汾东王府着想的赵氏子孙。暗中,您依旧和汾东王亲近,可是迫于百姓压力,处在罚与不罚的两难上,如果能留给百姓一个铁面无私的形象就更好了。”
“那事情不就僵住了?”
司马如夜淡淡瞥了眼赵峰:“我只问你,能否做到?”
倾刻间的气势,犹如蛟龙腾飞,凌天地之王者。
念及早亡幼子,赵峰恨不得将汾东王一家生吞活剥,他答道:“可以。”
司马如夜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僵持倒不会,天塌了,总有高个的顶着。既然这边犯难,就推给另外一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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