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亲了

依山傍水，风景优美，这里是楚思琊的母亲安眠的地方。
楚思琊带着夏雨站在墓前，夏雨取出藏在怀里的包裹，打开，那里面是她爹娘的牌位。楚思琊拿过牌位，仔细地摆在自己娘亲墓碑旁，然后自怀里拿出刚刚在街上买的红巾，盖在夏雨头上，权作红盖头。
“一拜天地。”他喊道。
“二拜天地。”
“夫妻双拜。”
两人拜完，他拉起夏雨，将红巾掀起，夏雨缓缓抬头，脸红红的给他一个羞涩的笑容。她和他一样，即使是已经见过面了，但是在掀开红巾那一刹那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不由自主地羞涩。
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和她一起在娘和岳父母前跪下。
“娘，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你们放心，我会一辈子照顾雨儿，对她好。”
“我也会做一个好妻子。”夏雨望着自己的婆婆，“我会好好地照顾相公，请婆婆放心把他交给我。”
楚思琊转头瞪向她，“这句话应该我说吧？”
“我说不行吗？”她也疑惑地回望他。
“不行吧，这句话向来是男人说的。”
“那我应该说什么？”她虚心求教。
“应该说……”他皱眉，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女人该说什么，“算了，只要心意到了，娘会知道的。”他将她拉起来，“明天我们备齐酒菜，再来和娘和岳父母一起庆祝。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咱们还有共入洞房没有做呢。”
“哦。”她脸红红地低下头，想到娘亲说的那些。
她脸红的样子让他心神荡漾，忍不住将唇密密地覆在她唇上，她柔顺地承受，顺着他笨拙地回应。
“呵，看来我们必须快点回去了。”他抵着她的额，苦笑着说。
她的脸蛋比那海棠还要红艳，茫茫然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将岳父岳母的灵牌包好，吹一声口哨，黑马立即跑过来。他将她抱上马，然后自己再翻坐到她身后。
他们没有回楚府，而是来到了城内偏僻角落的一家小客栈。那里面，只有两个近六十岁的老人。
“张叔，张妈，我又来打扰了。”楚思琊熟悉地向两位老人打招呼。
“哎呦，说什么打扰，你来我们才高兴咧。”张叔笑呵呵地说，张妈注意的倒是楚思琊身边的女孩，他以前都是一个人来的，这次却带了个女孩过来。
“思琊，这位姑娘是……”既然疑惑，那就把问题说出来求得解答。
“是我的新婚妻子，刚刚我们在娘墓前成亲了。”楚思琊转向夏雨，“小雨，张妈是我娘的贴身婢女，也是陪嫁丫鬟。从小我爹不大管我，娘过世之后更甚，倒是张叔张妈费心教导我，他们之于我，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小少爷，折煞老奴了。”张叔张妈一起朝楚思琊跪下。
“你们快起来。”楚思琊连忙上前扶起二老，夏雨也上前去帮忙，“在我的心里，你们确实就像我的父母一样，我想娘在天之灵也会赞许我这样。还有，我都说过你们已经离开楚府了，咱们不再是主子奴仆的关系，不要再叫我少爷，叫我思琊。”
“可是……”两老还是犹犹豫豫的，上次之所以会叫思琊是被家里那刁蛮丫头*的，但是在他们心里仍然是他是主，他们是仆，每次叫出思琊两个字都让他们心惊胆颤。
“相公，不要为难两位老人家了。”夏雨看出了两位老人眼里的为难与固执，帮他们说话。
“好吧，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谢谢小少爷，谢谢少夫人。”两人万分感激，张妈为楚思琊和夏雨倒上一杯热茶，几个人在柜台前坐下。
“小少爷，我们都没听说你要成亲，老爷也不在府里，你怎么就成亲了呢？”张叔问道。
“你们还记得娘曾给我定下一门亲事吗？”
“记得啊，对方是云小姐的闺女，不过他们一家都已经十五年音讯全无，也不知道这婚约还作不作数。少爷你都二十三了，也就这么耽搁了下来，老爷在你这个岁数你都已经五岁大了。”张妈说起这事，难掩对云小姐一家的埋怨。
“这不就是了。”楚思琊笑看着夏雨，“小雨今年才及笈，成亲刚合适。只是她们家已家道中落，你们也知道我爹的性子，娘又过世了，他一定会以这个借口称婚约不作数，所以我才带着小雨匆匆忙忙地在娘亲墓前成亲。”
“原来是这样。”两老恍然大悟。
“虽然我们成亲了，可是回府里一定会受到刁难，所以我带小雨来这儿，一方面是见你们二老，另一方面是想在这儿过洞房花烛夜，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马上去收拾。”说着两老就要起身。
“不用特意收拾装扮。”楚思琊将他们按回板凳，“那样很费时间，况且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不想浪费呢。”
他暧昧得搂搂夏雨，羞得夏雨红着脸低下头去，这人，为什么总把那些个洞房啊，春宵啊挂在嘴上，也不害臊。
“少爷，你自个儿管那叫不拘小节，可是人家少夫人脸皮薄，你说话也注意着点。”张妈笑道，顿时夏雨抬起头来给她感激地笑笑。
“这里只有咱们自己人嘛。”在楚思琊的脑袋里，自己人就是完全可以信任、依靠，完完全全的坦诚以对，不需要藏着掖着怕这怕那，有什么说什么。
“那些事只能你们夫妻俩关起门来说。”张妈瞪他一眼，口气严厉。
“我知道了。”乖宝宝楚思琊低头认错，“以后我会注意。”
“那就好。”张妈口气松下来了，拉起张叔，“少爷，这礼节一些能省，但有一些是不能省的。像子孙饽饽就必须得吃。我现在去厨房给你们做，老头子，家里红枣、花生没了，你去买些回来，再买些……”
“当年咱们成亲的时候这些都是我自己准备的，我知道要买些什么，你去和面吧，等我把东西买回来就刚合适。”张叔打断张妈的话，“少爷都说不想浪费时间了，你就不要罗嗦了，我走了。”
张叔说着就出门去了，张妈推着楚思琊和夏雨，“少爷，我去厨房了，你带少夫人去房间，就你平时来时住的那间，可以吗？”
“可以，张妈，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对张妈还客气！”张妈嗔怪，转身进了厨房，但是马上又探出头来，“少爷，你可不要慌着洞房啊。”
楚思琊他们正上楼，听见这话脚下一绊差点滚下楼梯。
“知道了。”楚思琊回答，张妈放心的回到厨房。
“张叔张妈是个好人。”夏雨笑道，“刚刚那个子孙饽饽是什么？”
“岳母没告诉你吗？”楚思琊牵着夏雨的手继续上楼，纳闷的问道，一般这种事娘亲都会对女儿说清楚吧。
夏雨摇摇头。
“那洞房花烛夜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夏雨脸红红地点点头。
“呵呵，岳母是怎么告诉你的？”
夏雨睨他一眼，小小声说：“和相公脱光衣服之后躺在床上，相公会拿一根棍子戳我，会有点痛，但是一会之后会很舒服，所以痛的时候要忍忍，决不能因为这样就打相公，否则一不小心棍子折断了，呃，会很危险。”
楚思琊双手合十心里默念，岳母大人您真是天才，说得太贴切了！
说着说着，两人到了房门口，楚思琊推开门。这是他专属的房间，即使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来住了，这里面还是保持着上次他走时的样子，而且干净清爽，可见每天都有打扫，开窗通风透气。
“相公，为什么你要拿棍子戳我？”进到房间，夏雨疑惑地盯着楚思琊。
“呵呵，那个么，呵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啦。”楚思琊打着哈哈。
“其实我在来这儿的路上遇见一个男人，他就想用棍子戳我，我踹了他的棍子一脚，他看起来很痛苦，后来我又在棍子上跳了两下，他就晕了。”夏雨呵呵笑起来，“本来我是想把他的棍子踩断之后他就不能戳我了，没想到他那么没用，戳到了自己，还晕了。”
“呃，那个男人后来怎么样了？”楚思琊小心翼翼地问。
“他被月煞杀了。”夏雨撇唇，“我还因此被关进了大牢。”而且被自己所认为的最好的朋友给出卖了。她嘟着嘴，那些事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气愤伤心。
“月煞！”楚思琊尖叫。
“相公，你也知道月煞？”夏雨双眼闪亮地望着楚思琊。
何止知道，还熟得很咧！楚思琊在心里嘟哝，决定待会儿要好好问问那家伙，为什么没把这件事告诉他。
“他那么有名嘛，来无踪，去无影，惩奸除恶，接济贫苦。我看在齐国就是一个三岁小孩也知道月煞。”
“说的也是。”夏雨失望地叹口气。
“你很想见到他？”楚思琊好奇地看着她，“还是说其实那天你已经见过他了，而且对他一见钟情，想要再见到他。”
“你在说什么啊？”夏雨失笑，“如果我真对他一见钟情我就不会来找你而是专注找他了。我只是因为他太神秘，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楚思琊拉着夏雨一起坐在床上，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雨儿，你要牢牢记住岳母大人交代你的话啊。”
“话？什么话？”一时间跳跃性过大，夏雨不懂他在说什么。
“就是岳母告诉你戳你要忍一会儿的事。”
“你也会不小心戳到自己吗？”
楚思琊无语。偏偏那个爱寻根究底，不放过他。
“相公，你还没回答我呢？”
叩、叩、叩。
敲门声解救了他，楚思琊几乎是跳起来冲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张叔张妈端着两个大托盘进来。将碗盘一一拿出放在桌上，那里面有饺子、桂圆莲子汤等一些吉祥吃食。最后，张叔将两个酒杯斟满，张妈点上红烛，两个人便噙着暧昧得笑容出去了。
“好多吃的，好香哦。”夏雨盯着桌上的吃的，可是抚抚肚子，鼓鼓的，先前吃的还没消化呢。
“来，喝碗桂圆莲子汤。”楚思琊不懂她的挣扎，为她乘了一小碗桂圆莲子汤，也给自己乘了一碗，先前他什么也没吃，又忙了这么久，早就饿了。
夏雨端着莲子汤小口小口地喝着，看着自己的相公席卷桌上的食物。不过他吃得快，动作却还是不失优雅。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发现一个问题，他的筷子在每一个盘子里都停了至少一下，独独有一个盘子，他的筷子就连在上方迟疑停留都不曾，那是装饺子的盘子。
那饺子有什么古怪吗？夏雨心下纳闷，拿起筷子，夹起一颗白白胖胖的饺子放进嘴里。
“这是生的。”她惊叫，赶忙要吐出来，楚思琊却捂住了她的嘴。
“不能吐。”他命令道，“吞下去。”
夏雨擎着委屈的泪水，不得不将那颗生饺子吞下肚。而楚思琊见她把饺子吞下肚了，也就放开了手。
“那饺子是生的诶，你自己也不吃，还捂着我的嘴要我必须吞下去。”嘴一得到自由，夏雨便控诉道。
“这是生的饺子，意味着生子，你不吞下去，以后就生不出孩子了。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七出之中也有一条无子。也就是说到时候轻则我娶妾你不能有半点怨言，重则休了你也是天经地义。”楚思琊严肃地向她说明这事情的严重性。
夏雨瞪着他，然后夹起一颗饺子放进他嘴里，“生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也有份。”她将半数的饺子放进他碗里，剩下的倒进自己碗里，“咱们一人一半，一定要把它吃完。”
她赛一颗饺子在自己嘴里，嚼几下吞下去，见他想推开饺子拿百页韭合，夏雨赶紧将自己筷子上的饺子塞进他嘴里，还数落道：“你不要认为我说假的，我们村有个李大叔，先娶了个妻子没生出一男半女，张大叔就把她休了，可是她再嫁给一个男人，不到一年就生了个儿子，后来还接连着生了五个儿子三个女儿。而李大叔后来又娶了几个妻子，但都没有给他生下个孩子。所以说啊，生孩子这件事和男人也是有关的，你不要现在嫌难吃就不吃，以后没有孩子又怪我。”
楚思琊苦着脸，把饺子吞下去，他对这种迷信说法向来是不信的，刚刚只是想逗逗她所以才那样说，结果害了自己。呜呜呜，果然人不能干坏事啊，报应马上就到。
有一颗饺子到了嘴边，怕他再逃避，夏雨直接自己吃了一颗之后就送一颗到他嘴边，打定了主意要他吃完饺子。
“雨儿啊，咱们饺子吃得够多了，今后孩子必然也生得很多，可是养孩子很费心，咱们还是不吃饺子了，少生养几个孩子吧。”楚思琊单根手指拨开筷子，讨好地说。
“你不喜欢孩子啊。”夏雨皱着眉放下筷子，“好吧，不吃了。”
“来，咱们喝交杯酒吧。”楚思琊抓住机会端起酒杯递给夏雨，不让她再有机会想到饺子的事。
“哦。”夏雨接过酒杯，应他的要求将手臂与他相勾，然后喝下那杯酒。
“这酒真好喝。”一口饮尽杯中物，她眼睛一亮，夸赞道，然后提起酒壶又给自己斟满，再次一口喝干，再倒……
“雨儿，不要喝那么多，这梅子酿喝着酸酸甜甜的像梅子，其实后劲很强，你会醉的。”楚思琊按住她拿壶的手。
“可是真的很好喝。”
“以后再喝，今天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说着，一把抱起她，朝床铺走去。
“你……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相公，你……你要做什么？”他眼里异样的光芒让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红霞飞上了双颊。
“我只是要做成亲最重要的一件事。”他说，将她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