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萧逸霆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母亲，这几年萧母一直催着萧翰霆结婚，前几天听宛云说儿子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已经怀孕了，虽然顾飘比不上莫雪桐但是萧母一看见顾飘就很喜欢她，自然也就愿意让顾飘进萧家的门。
“妈，还是我说吧。”萧逸霆见萧翰霆有些为难，就将那日萧宛云带着莫雪桐到顾飘家去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萧母。
“顾飘啊，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萧母听完萧逸霆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回房间了。萧母十分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若是那日萧翰霆没有那样说，萧宛云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这样一来就可怜了雪桐那孩子，“这件事情你们不要告诉宛云和你们卢阿姨。”
萧母走后顾飘和萧翰霆还有萧逸霆在花园里又坐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话，萧逸霆很知趣的没有提到白皓扬，幸好今天萧宛云不在家，不然她肯定会把家里闹翻天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顾飘就已经到了预产期，萧翰霆不放心就将顾飘提前送到了医院，陈姐也在医院照顾顾飘。
那天晚上，顾飘突然做梦梦到了顾青岩，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梦到过顾青岩了。梦里的顾青岩笑着对顾飘说，“丫头，你等着我，我已经买好飞机票了，我现在就回去，我要和你一起看着咱们的孩子出生。”梦很短，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顾飘有些费力的起身下床，走到窗户旁边。
看着窗外的街景，还不到六点，路上已经开始有行人来来往往，这个时候早起的大部分都是卖早点的人，他们要赶在人们上班之前把摊摆好。陈姐推开门看到顾飘正站在窗户前，窗户打开着，冷风“飕飕的”直往屋里吹。陈姐赶紧过去把窗户关上，将顾飘扶到床上躺着，给顾飘盖好被子。
顾飘突然拉住陈姐的手，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陈姐，呆呆的笑着对陈姐说，“陈姐，我梦到青岩了，他说他要回来看我，和我一起等着孩子出生。陈姐，你说青岩他会回来吗？”
“会的，你都梦到青岩会回来的，那青岩一定就会回来的。”陈姐觉得顾飘的神情很不对劲，只好安慰她睡下，好不容易才把顾飘哄睡着。陈姐在走到病房门外，给萧翰霆打了电话。萧翰霆还在吃早饭，接了陈姐的电话后，放下手中的筷子就往医院赶。
萧翰霆轻轻的走进病房，示意陈姐去吃早饭。萧翰霆拉过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顾飘听到萧翰霆来了，就睁开眼睛看着他，萧翰霆起身给顾飘拉了拉被子，顾飘抓着他的西装外套的下摆不肯松开，“青岩说他要回来看我，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
萧翰霆有一次听到萧宛云无意中透露，白皓扬现在在美国，卢觅雪派人二十四小时陪在他身边，说是陪在他身边其实就和监视差不多，白皓扬根本不可能从美国回来的，萧翰霆看着仿佛进入梦魇的顾飘，无奈的只好说谎骗她，“皓扬很快就回来了。”
上午的时候顾飘就被推进了产房，萧翰霆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烟，从他面前经过的护士都要看上一眼，有几个甚至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抬头看到萧翰霆那张揪到一块的脸也不好再说什么。护士们进进出出的，看的萧翰霆心里慌了神儿，这么多年在商场上的拼搏厮杀也没有让他如此慌乱过，萧翰霆只能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回的徘徊。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萧翰霆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固话号码，手指摩挲着手机的通话键犹豫着是否要接。萧翰霆将嘴里一直叼着的烟扔到垃圾桶里，手指按下手机的通话键。
“大哥。”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却十分的熟悉。
“皓扬？”萧翰霆听着声音很像是顾青岩，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大哥，我在机场，你过来接我吧。”顾青岩此刻正站在Z市机场的大厅里。
“好，我这就过去。”果然是白皓扬，萧翰霆挂了电话，给陈姐安排了一下就开车去了机场。
在机场的候机室里，萧翰霆见到了将近十个月没见的白皓扬，这么长时间没见，白皓扬看起来比以前要瘦多了，萧翰霆走上前去给了白皓扬一个大大的拥抱，“皓扬。”
“大哥，我听说丫头怀孕了。”顾青岩不敢确定，疑惑的问萧翰霆。
“嗯，我们这就去医院。”
萧翰霆尽量快速的从机场往医院赶，Z市的机场距离市中心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这会儿已经是中午了，路上有些堵车，萧翰霆有些心烦气躁的不停的按着喇叭。顾青岩看着萧翰霆有些烦躁的侧脸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能扭过头看向车外。手机响了，萧翰霆看了一眼是陈姐的，不知道陈姐在电话那边说着什么，只听到萧翰霆反复的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大人，一定要保住大人的命。”
萧翰霆挂了电话，给了顾青岩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事儿的，你回来了，顾飘一定会没事儿的。”
陈姐打来电话说，顾飘难产，医生让他们做好只能保大人或者保孩子的准备。萧翰霆和顾青岩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给顾飘做剖腹产手术，萧翰霆在手术室门口等的心里烦的慌，就一个人独自走到医院外面，在长椅上坐下点了一根烟，慢慢地抽着，一连抽了好几根烟才使自己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过了很久，萧翰霆觉得大约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陈姐出来告诉他，是个女孩儿，母女平安。萧翰霆站起身将烟熄灭，给陈姐安排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既然顾青岩已经回来了，那自己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萧翰霆开着车在市区里来回转悠，他不想回家，最后将车停在顾飘家楼下。萧翰霆下了车点了一根烟倚在车门上，抬头看着顾飘家的阳台，像以前等顾飘一样，等着顾飘回来。顾青岩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萧翰霆经常会在顾飘家的楼下站上一会儿，点燃一根烟，希望顾飘能从楼上下来，看见自己。
顾飘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很久，今天是个晴天，病房里的窗帘拉开着，阳光照进屋里有些刺眼。顾飘微睁着双眼将头扭向另一侧，顾青岩正满脸幸福的看着她。
“青岩，你真的回来了。”顾飘看到顾青岩就坐在她面前，就算是梦那这也一定是个很美的梦。
“丫头，对不起，我不应该现在才回来的。”顾青岩将顾飘额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到一边。
“没事儿，你回来了，就已经很好了。”顾飘看着顾青岩，伸手抚上他瘦削的脸颊，“青岩，你还走吗？”
“丫头，我……”顾青岩也不想走，可是他给不了顾飘任何承诺，或许卢觅雪现在就在来医院的路上，等着将他带回美国。
“没事儿，我知道你回来过就好了。”顾飘不愿意闭上眼睛，就那么一直看着顾青岩。
顾青岩刚买了机票坐上飞机的时候，卢觅雪就已经知道了。对于顾飘，卢觅雪说不上喜欢但也不厌烦，只是觉得顾飘不能嫁到白家。卢觅雪第二天早上就赶到了医院，顾青岩正陪着顾飘说话。
“卢阿姨，您过来了。”顾飘看到推开门进来的是卢觅雪。
“妈。”顾青岩看到卢觅雪来了，知道这次肯定还是要强行被卢觅雪带走的。
“皓扬，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顾飘说会儿话。”卢觅雪面无表情的看着顾青岩。
“妈，这次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这件事和顾飘没有任何关系。”顾青岩站在卢觅雪和顾飘中间，他很怕卢觅雪会做出伤害顾飘的事情。
“出去。”卢觅雪冷冷的说出两个字。顾青岩无奈只好打开门走出病房，在病房外面守着。
卢觅雪和顾飘并没有谈很久，卢觅雪在病房里大概待了五分钟左右就出来了。卢觅雪看了一眼站在病房门口的顾青岩，“你进去吧，晚上回家我们谈谈。”
顾青岩以为这次卢觅雪会强行带他回美国，没想到卢觅雪的态度转变会如此之大。顾青岩陪着顾飘在医院里待了一整天，一整天萧翰霆都没有出现在医院。
卢觅雪要求顾青岩必须回美国，但是在美国期间可以和顾飘有电子邮件往来。虽然两人还是被隔离在大洋两岸，但是至少两个人可以相互联系，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只能苦苦守候，却不知道对方身处何方。
萧翰霆带了礼物到医院看顾飘，没有见到顾青岩的护士还以为萧翰霆就是顾飘的丈夫，看着躺在顾飘身边的孩子，一个劲儿的说，“这孩子真漂亮，长得真像她爸爸。”萧翰霆在一旁逗着顾念卿玩，也附和着护士的话说，“那是，这孩子长得像我，以后长大了肯定出落得很水灵，一定能迷倒众多少男少女。”
护士走了以后，顾飘躺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忍住笑意，萧翰霆在一旁看的脸都青了，“想笑就笑吧，憋着不难受吗？”
“那个小护士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顾飘笑着对萧翰霆说。
“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她刚才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儿。”
“肯定不对劲，任谁看谁也不会说，这孩子长得像我。”萧翰霆黑着一张脸，顾飘在一旁看的一直抿着嘴笑。
“说不定人家小护士心里想的是，这男人也太悲哀了，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还非得装作是自己的。”顾飘躺在床上揶揄萧翰霆。萧翰霆的脸色从青转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飘。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所有人都瞒着萧宛云，但是顾飘生了顾青岩的孩子这件事还是被萧宛云知道了。原本大家都以为按着萧宛云的性格来说，她肯定会去找顾飘的，但是萧宛云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只是“嗯。”了一声儿，说了句“这件事和我没关系”，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反应。萧翰霆很担心自己这个妹妹去找顾飘的麻烦，但是根据这几个月以来的观察发现，萧宛云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大家都以为萧宛云把顾青岩忘记了。
顾飘给女儿取名叫顾念卿，取其思念青岩之意。刚开始的一年多顾飘和顾青岩几乎每天都会收到一封电子邮件，两人虽是身在异地但是感情却没有丝毫的递减。
李晋的公司在B城开了分公司，李晋去了B城，临走前给顾飘发了邀请函，让顾飘回公司工作，顾飘欣然答应。虽然中间时隔一年多没有工作，但是顾飘还是很快就适应了工作，重新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顾飘将孩子交给陈姐帮忙照看，自己则在公司忙工作。顾飘以为能够在这种忙碌又幸福的生活中等到顾青岩，但是等来的却是卢觅雪和一个噩梦。
突然有一天卢觅雪的秘书给顾飘打电话约顾飘，地点是融辉集团附近的一个咖啡馆。顾飘提前到了，就在咖啡馆里等着卢觅雪。卢觅雪和她的秘书一起来的，秘书将一份文件交给卢觅雪以后，就走了。
“顾小姐，你看看这个。”卢觅雪将刚才秘书交给她的一份文件推到顾飘面前。
“这是什么？”顾飘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卢觅雪，心里觉得很没底。
“顾小姐，还是亲自打开看看吧。”卢觅雪低头用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没有抬头看顾飘。
顾飘伸手打开卢觅雪放在她面前的那份文件，一打开就看见“亲子鉴定书”几个大字映入眼帘。顾飘慢慢翻开后面的几页，当顾飘看到最后一页时，心脏几乎已经停止跳动，她不敢相信她看到的，“这是什么意思？”顾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卢觅雪。
“我想顾小姐应该很清楚。”卢觅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说道。
“我不清楚，这份鉴定书是伪造的。”顾飘压制住内心的愤怒。
“顾念卿根本就不是皓扬的孩子，这一点我想顾小姐心里比谁都清楚。”卢觅雪伸手拿过顾飘面前的那份《亲子鉴定书》，“我希望顾小姐以后不要再纠缠皓扬了，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而且皓扬也已经看过这份鉴定书了。如果顾小姐想要补偿的话，可以给我的秘书打电话，我可以考虑考虑适当的给顾小姐一些所谓的精神补偿。”
卢觅雪带着那份鉴定书走了，这个时候的咖啡馆里并没有多少人，很安静。顾飘在小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凉透了的咖啡喝了一口，“原来真的很苦。”顾飘拿起包在桌子上放了一百块钱就离开了咖啡馆。
顾飘开着车到了陈姐家，陈姐正抱着顾念卿在楼下和别的小孩子一起玩，顾飘看着已经快学会走路的顾念卿，心里一阵惆怅，或许当初自己真的不应该留下这个孩子。女人啊，果真不能太天真，真的就像是书上说的，一份得不到父母和长辈祝福的婚姻是不可能长久的。
青岩，我还在原地等着你，你会回来吗？你会选择相信我而不是选择相信那一纸鉴定吗？
卢觅雪给顾飘看那份《亲子鉴定书》的事情，顾飘并没有告诉萧翰霆，因为顾飘隐隐约约中总觉得萧翰霆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起，顾飘再也联系不上顾青岩，给顾青岩发的所有的邮件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顾青岩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寻不着半分踪迹。
萧翰霆偶尔会到顾飘家里去看看她和顾念卿，顾念卿长大了，已经能够开始张口喊人了。顾念卿会说的第一个词是“妈妈”，第二个词就是“爸爸”，只是顾念卿的这声“爸爸”却是称呼萧翰霆的。顾飘纠正了顾念卿很多次也不管用，顾念卿每次见了萧翰霆依旧还是会跑过去亲昵的喊他“爸爸”，然后搂着萧翰霆的脖子让萧翰霆给她买好吃的。萧翰霆倒也不反对顾念卿喊他“爸爸”，一直像疼爱亲女儿一般疼爱着顾念卿，宠爱着顾念卿。
萧翰霆很少在萧翰霆面前再提起来顾青岩，或许顾青岩已经看到了那份《亲子鉴定书》，知道了顾念卿并不是他自己的孩子。萧翰霆有一次喝醉了酒，赖在顾飘家里死活不肯走，坐在沙发上拉着顾飘的手一个劲儿的说，“顾飘，嫁给我吧，我也老大不小的了，最近一段时间我妈一直催着我结婚，而且我妈也挺喜欢你的。”顾飘不想对不起萧翰霆就一直拒绝他，最后萧翰霆急了，张口说出了那个他已经知道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告诉顾飘的秘密。